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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臭世界沒意思。〃我讓丁姆停一下,因為聽聽這種老朽物談人生,談世界,會弔起我的興趣。我說:〃哦,臭在哪裡呀?〃
他嚷道:〃臭就臭在世界上允許以小整老,就像你們這樣,沒大沒小,無法無天。〃他大聲疾呼,揮舞手臂,遣詞造句十分了得;只是肚子裡冒出來卟咯卟咯的怪聲,就像裡面有什麼東西在旋轉,或者像某個魯莽的傢伙發出聲音想要打斷他,所以這老頭不斷用拳頭加以威脅,喝道:〃如今不是老人的世界啦,也就意味著我一點也不害怕你了。老兄,因為我己醉得你打我都不覺得疼,你殺我都樂於死。〃我們大笑,獰笑而不說話。他就說:〃如今究竟是什麼樣的世界呢?人類登月,人繞著地球轉,就像飛蛾繞著燈火打轉,再也不去關心地球上的法律秩序。惡事乾脆做絕吧,你們這些骯髒窩囊的流氓。〃隨後他給我們一些唇樂……〃卟卟卟什〃,就像我們對待條子那樣,接著他又唱開了:
親愛親愛的國土啊,曾為汝玩命
奠定汝和平勝利……
於是我們痛快地揍他,滿臉堆笑;他還是繼續唱,接著我們絆倒他,他沉甸甸地倒下,噗噗地嘔出一桶啤酒。那樣子真噁心,我們改用靴子伺候;一人一腳,接下去老頭兒髒嘴裡吐出的就不是歌曲或啤酒了,而是鮮血。我們隨即開路了。
在市政發電廠附近,我們碰到了比利仔和五個哥們,弟兄們哪,這年頭,拉幫結夥大多為四五個人;就像汽車幫,四個人坐汽車剛好舒服,六個是幫派的上限。有時幫派間可以糾集起來,組成小部隊,打夜間群架,但一般最好是像這樣的小股人馬出動。比利仔是個令人作嘔的東西,他有著似胖似腫的笑臉,始終散發著反覆煎炸的底油那種哈喇味道,哪怕他穿著最好的布拉提,比如今天的穿著那樣,他們也同時看到了我們,接著是一陣非常安靜的相互打量。這次是真格的,這次是正規的;有刀子,有鏈子,有剃刀,不僅僅是拳頭加靴子。比利仔一夥停下了現有的活計,也就是正準備對截住在那兒的一個淚汪汪的小姑娘動武,她才十歲不到,大聲尖叫著,但布拉提還沒撕脫,比利仔和他老二雷歐各抓住她的一隻手。他們可能正在完成行動前的髒話部分,然後再搞點兒超級暴力。看到我們走近,他們放掉了嗚嗚哭泣的小妞,反正她所在的地方這種小妞多的是,她提起細挑白腿在黑夜裡閃動,邊跑邊〃噢噢噢〃地叫。我咧嘴笑著,很夠哥們:〃嗬,這不是中毒的又臭又胖的比利淫蕩山羊……比利仔嗎。你好,你這瓶臭炸土豆底油,把卵袋送過來吃一腳吧,如果你有卵袋的話,你這太監胚子。〃隨後我們就動起手來了。
我已經說過,我們是四比六,但可憐的丁姆儘管人笨一些,在瘋狂惡戰中足以一個頂仨。他腰間藏著亮晃晃一長條鏈子,繞了兩圈,一解開就可舞動起來,煞是好看。彼得和喬治的刀子也很鋒利。而我呢,有一把上好的舊式直柄剃刀,揮動起來閃閃發亮,頗有藝術美感。我們兩夥人在黑夜裡狠鬥,已經住人的月宮剛剛升起,星光劃破黑暗,就像急於參戰的刀子那樣閃亮閃亮。我用剃刀正好劃破了比利仔手下人布拉提的前擺,非常非常乾淨利落,絲毫沒有碰到肉。這個傢伙打著打著驟然發現自己就像豆莢一樣曝開了,肚皮赤露,可憐的卵袋也給人看到了,也就方寸大亂,邊招手邊尖叫,防守顯然疏漏起來。丁姆趁機揮著鏈子呼嘯蛇行,一下子就擊中他眼睛。比利仔的這個哥們搖搖擺擺地跑開了,嚎叫得死去活來。我們幹得不錯,不久就把比利仔的老二踩在腳下,他被丁姆的鏈子打瞎了眼睛,就像野獸一樣亂爬亂叫,讓一隻漂亮的靴子踏著格利佛,他出局出局出局了。
我們四人中,丁姆跟往常一樣,面目搞得最狼狽,你看他臉上鮮血橫流,布拉提髒兮兮的一團糟,而其他人仍然鎮定自若,未傷皮毛。現在我要直取臭比利仔的胖頭,我舉著直柄剃刀舞來舞去,活像剃頭匠登上了劈波斬浪的船頭,想要在不於不淨的油臉上砍幾刀漂亮的。對方也拿著刀子,是一把長柄彈簧折刀,但動作未免太慢太笨拙了,在格鬥中無法真正傷人。弟兄們哪,足踏圓舞曲……左二三,右二三……破左臉,割右臉,每一刀都令我陶醉愜意,結果造成兩道血流同時掛下來,在冬夜星光映照下,油膩膩的胖羊鼻子的兩邊各一道。鮮血就像紅簾子般淌下來,但看起來比利仔絲毫不察覺,他就像骯髒的胖胖熊繼續跌來撞去,掙扎著拿刀子捅向我。
這時我們聽到警車聲,知道條子到了,手槍上膛,從車視窗指出來。無疑是那個哭泣的小妞報的警,報警箱就在發電廠後面,不遠的,〃很快搞定你的,沒問題,〃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