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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到一個瓶子裡。連裡的廚子炒菜,錯把那東西當成葷油,就給倒鍋裡了。那士兵哭了,說,人家的孩子滿地爬,拿我的孩子炒豆芽。把八個大兵樂得前仰後合,臨走時,竟給了雙倍的飯錢。有一天,胡嫂見張懷禮的衣袖上剮了一個口子,取來針線,不長時間便給補好。當胡嫂最後俯身上前,用嘴咬斷細線時,張懷禮看著胡嫂,說:“俺爹孃死得早,是嫂子把我帶大的,老闆娘,你讓我想起了俺的嫂子。”胡嫂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馬上頂上一句:“那你以後就叫我嫂子吧,還有你們,都叫我嫂子吧,能認下你們這些有出息的弟弟,嫂子可是臉上有光啊!”於是,這些人就七嘴八舌地叫起了嫂子,語氣很認真,也很親熱,好像忘了他們到這裡是幹什麼來了。
某一天,老關*然來到了店裡,進屋就喊:“紅燒肉,快,紅燒肉!”
老關東進羅家鋪子已經幾個月,天天吃包米麵大餅子、白水燉白菜幫子,吃得他看見街上跑的豬、跑的狗,都想拽過來啃上一口。這天藉著上街辦事的機會,他跑到胡嫂的飯店,想好好解解饞。
胡嫂問:“你個小兔崽子鑽哪去了?咋好幾個月摸不著影兒?”
老關東說:“我回老家了,快,別問了,馬上,紅燒肉,紅燒肉!”
胡嫂笑了,說了句“饞貓”,便去了後廚。
老關東這才注意到,門口有一夥當兵的,正喝得熱火朝天。看著看著,他突然愣住了,我的天!這不是俺哥嗎?他揉了揉眼睛,我該不是在做夢吧?
老關東叫了一聲急跑過來,拉著張懷禮的手便哭:“哥啊哥,俺可找到你了!”
生死柳條邊 第八章(4)
張懷禮被弄愣了,他看了看老關東,說:“你是誰,咱們認識嗎?”
老關東邊哭邊說:“哥啊,你認不出我了?俺是民子啊!”
張懷禮大吃一驚:“民子?你真是民子?”
老關東連連點頭:“是啊,我是民子,俺就是民子啊!”
張懷禮猛一把抱住老關東,淚水一顆接一顆地從眼中滾出,說:“我的民子弟,俺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原來,當年領著七八歲的老關東來到東北的正是張懷禮。在山海關,他被張作霖的部隊用黑布矇頭抓了壯丁。從此,與老關東天各一方,誰也不知誰的下落。張懷禮是老關東大伯家堂哥,當時已年滿十八。如今雖已過去十年,張懷禮卻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老關東一眼就認了出來,張懷禮卻沒能認出已長大成人的老關東。
兄弟倆正在訴說著別後的情形,胡嫂端著紅燒肉出來,一見這種情形,愣住了,問:“你們認識?”
老關東說:“嬸,還記得我是怎麼到東北來的吧?就是他,就是俺哥帶我來的。”
胡嫂看了看張懷禮,說:“你那個在山海關突然失蹤的堂哥就是張隊長?”
老關東說:“是啊,我一見就認出來了。”
胡嫂高興地說:“哎呀,張隊長,真是恭喜啊,我們家這小子可沒少唸叨你。”
張懷禮問老關東:“看樣子你跟老闆娘挺熟啊,她是你什麼人?”
老關東說:“怎麼跟你說呢?在東北,我有幾個對我比親人還親的人,沒有他們,我活不到現在,這老闆娘就是其中一個。”
張懷禮一拍大腿:“這事鬧的!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跟自家人鬧上了!”
老關東忙問:“哥,咋的啦?”
張懷禮這才把他們到這裡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原來,如意千品坊斜對面有一家規模不大不小的酒樓,名叫“蟹天地”,專營盤錦產的河蟹。這盤錦河蟹青背,白臍,金爪,黃毛,個體碩大。每年仲秋時分,河蟹成群結隊地遊向大海,在淺海處交尾、產卵、孵化,來年春末夏初,幼蟹順潮溯江河而上,到淡水中長為成蟹。這種特殊的生長經歷,使得盤錦河蟹骨胎豐滿,肉質鮮嫩,口味獨特。有了這響噹噹的品牌,“蟹天地”曾紅火了一陣,但蟹子是個時令菜,只每年菊黃蟹肥之時,那蟹才有味道,其他時候,蟹子便難以上臺面了。所以,“蟹天地”只紅了一陣,便消落下來,偏趕上它消落之時,正是如意千品坊蒸騰之日,“蟹天地”的老闆娘便把這賬算到了胡嫂的頭上。
“蟹天地”的老闆娘在瀋陽城可是個名人,她就是當年紅極一時的名妓“花團錦簇”。小平湖一戰,猩爺與二百個鬍子都被踏死在亂泥裡,只她活了下來。昏天黑地地回到了“春宵一刻”,整整昏睡三天三夜,再起來,厄運就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