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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
這個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又彷彿就在情理之中。
除了那位攝政王,也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把小皇帝藏在這裡,一藏四百年。
從地宮出來,凌頌在山頭黃昏日落下發呆許久。
溫元初走上前,輕握住他的手,凌頌抬頭,微紅的雙眼看向他。
“溫元初……”
“三個月的時間,這個地宮怎麼建出來的?”
他的額髮許久沒剪,被風吹得快要遮住眼睛,溫元初伸手幫他撩開。
“有錢就行,那些害你的人被我殺了抄了家,我把抄出來的銀子拿來給你建地宮了。”
凌頌愣了愣,然後笑了:“你真是……”
要不是溫元初說,他都快忘了,這人上輩子是真的狠,對他自己狠,對別人也狠。
除了對自己這個沒用的皇帝。
他所有的心軟都只給了自己。
地宮的開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合葬墓的訊息出來,不但在史學界掀起軒然大波,更成了網路上大眾津津樂道的話題。
隨著陪葬品不斷清理出來,有一樣被人戲稱為“悶騷攝政王的日記小本本”的東西,更是一夜間成為網上熱梗。
全都是溫徹當年每日隨手記下的心情,寫在一片一片的銀杏葉子上,下葬時這些葉子做了特殊處理,製成書冊,四百年都沒腐爛,終於重見天日。
今日兇了小皇帝,他生氣了。
今日罵了小皇帝,他哭了。
今日他看了別人兩眼,只看了我一眼。
今日叫人給小皇帝做了糖吃,他對我笑了。
高興。
不高興。
高興。
……
凌頌看完這些東西,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
他就是突然有些後悔了,深覺攝政王的形象在世人眼裡從此崩塌了個徹底,連帶著他的一起。
溫元初自己卻不怎麼放在心上,碰到有葉片損毀、字跡不清的,他還讓凌頌去跟人說到底寫的是什麼,好幫助那些研究人員做復原。
凌頌的目的達到了又沒達到。
史學界不再一致認定他這個末代皇帝是被攝政王毒死的,也沒有就此就給溫徹洗刷了罪名,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好在歷史教科書上,關於他死因的那一段之後進行了修改,沒再下明確的結論。
趁機蹭熱度的倒是不少。
幾年前就播出了的那部《永安情史》拍了續集,女主變成了女配,男一和男二從假曖昧變成了真搞基。拍人生第一部戲在裡頭混了個小配角的夏朗星打電話來跟凌頌吐槽,說編劇導演每天在片場研究攝政王的日記小本本,聽說他跟考古一線人員認識,三番兩次要求他來打聽打聽有無什麼內幕一手訊息。
凌頌呵呵笑,三言兩語把人打發。
再有就是那滿本荒唐言的《大成秘史》,也悄摸摸進行了修訂。
新修版裡,攝政王被寫成了一個內心悶騷陰暗的病嬌,對小皇帝愛而不得,最終黑化毒死了小皇帝,還把人跟自己裝一個棺材裡,生生世世地囚禁。
凌頌看完氣得直接摔了鍵盤。
他還是想給溫徹正名。
所以後來他發過多篇論文,考據各種史料,論證他自己的死因。
永安皇帝並非被攝政王毒死,相反是攝政王在事後大開殺戒為他報了仇,這種論點在凌頌鍥而不捨地努力下,數年之後終於逐漸在正統史學界佔據了上風。
地宮不遠處的山包上也有一棵銀杏樹,凌頌的心思一開始全在地宮上,後面才發現。
於是拉著溫元初一起去看,這株樹少說有幾百歲年紀,蒼虯蔥鬱、枝繁葉茂。
凌頌繞著樹下轉了幾圈,問溫元初:“這樹也是你種的嗎?”
“不是。”
他那時不想任何人發現這處地宮,所有勞役都蒙著眼睛進出,不安分的人全都殺了,更不會留下這樣顯眼的標誌。
“那就是緣分了,”凌頌笑仰起頭,看了一陣,目光又轉向溫元初,“那怎麼會想到在棺槨旁邊也種上銀杏的?”
“……怕你寂寞。”
凌頌仔細想了想,明白了溫元初這話裡的意思。
轉世投胎未必作準,或許他們就當真永遠長眠在這裡了,溫元初想要留住他,所以那些陪葬品中有許許多多他前輩子喜歡的東西,還種了那樣一棵樹,只為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