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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寧出了漱芳齋來,五州跟在後頭,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主子的神色。
“……方才如嬪娘娘所說的事兒,不如交給奴才吧。奴才好歹小前兒也是跟著孫爺幾年過,這些年奴才也沒斷了走動,這情分便還在的。若主子為難的話,奴才儘可都攬過來,不說主子的事兒,只說是奴才自己受了如嬪娘娘的銀子使,這才託孫爺辦事。”
五州最是看得清楚,每次如嬪找阿哥爺說話兒,完事兒之後阿哥爺都是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
五州也能理解,畢竟每回如嬪娘娘找阿哥爺說的事兒,別管明面上是什麼藉口
,可是歸根結底都是想讓阿哥爺幫她爭寵罷了。
顯然阿哥爺最煩這事兒。畢竟阿哥爺是當皇子的,便再手眼通天的,又哪裡有皇子去幹涉皇上寵幸哪位內廷諸位的事兒?
再者阿哥爺自打元福晉薨逝之後,便對這位如嬪娘娘頗有些疏遠之意。想來興許也因為如嬪娘娘與元福晉是鈕祜祿氏一家子的緣故吧?如今新福晉畢竟是佟佳氏了,這情分上就要隔一層了。
綿寧嘆了口氣,“這話你說跟我說,又有什麼區別去?”
五州一怔,便也尷尬地笑了,“主子說的是,孫爺若肯給我臉面,還不是因為我是主子身邊兒的奴才麼,他不是給奴才臉面,他說到底還是敬重阿哥爺您啊。”
綿寧別開視線去,“原本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與孫進忠過一句話罷了。我方才也跟如嬪說得清楚,我只管捎話,旁的卻是不管。”
五州不好接話,只好盯著主子瞧。
綿寧煩躁地擺了擺手,實則他心裡的煩躁,他也不知道該以一個什麼樣的方式說出來才更合適。
終究,他還是嚥了回去,不想解釋了,索性換了方向去。
“……如嬪是聰明的,畢竟也是鈕祜祿氏弘毅公家人。只是她聰明我知道,小額娘當然就更知道。畢竟,她們才是更親的一家子。”
“這些年小額娘如何防備如嬪,我又豈是看不出來的?故此倘若我幫瞭如嬪去,一旦如嬪如願以償,小額娘豈能不查是誰在幫她的?這樣一來,小額娘豈不是又要怪了我去,我跟她之間,便又要生分一層去了。”
若只是為了綿愷和綿忻,他與她怎麼生分,他自己心底下雖然難受,卻還不後悔——畢竟這皇子爭位之事,古今皆然,概莫能外,他別無選擇。
可是若換成是他要幫著別人來爭奪皇寵……那就是兩回事了。他做不到心下坦然去——儘管,他也是希望帝后失和,他也曾這樣動過手腳去的。
可,他自己辦的是他自己的法子,不涉及後宮裡其他人去。跟如嬪的期望不生瓜葛。
“……小額娘既防範著如嬪,那倘我幫瞭如嬪,便不啻引火燒身。倒為了旁人不相干的事,反而影響了我的大事去。”
五州仔細想想,也是點頭,“阿哥爺說的自是有理。皇后娘娘畢竟是中宮,且與阿哥爺有母子情份,倘若阿哥爺與皇后主子現在就鬧得太僵的話,一來會令皇上不高興,二來也有違阿哥爺仁孝之名。”
大清一向以孝治天下,況且皇上更是以“仁”字自勉,
故此綿寧若想成事,必定要將“仁孝”二字高高舉過頭頂,絕不敢在這兩個字上出現任何的瑕疵去。
“……緩一緩吧。既答應她的事兒,要辦。可卻不能由著她的心思來辦,暫且拖一拖,等這事兒的風頭過一過再給她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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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綿寧分開之後的如嬪,整顆心早就沉底兒了。
實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