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外的事情,我就細細道來……” 小馬得意地敘述起他聽來的有關白玉皎的豔聞——
德軍大概是在白玉皎嫁到烏石城的第二年便佔有了她,從此他把這個地主家的兒媳變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除了將她當作自己的洩慾工具以外,他還用她做禮物,去討縣裡幾位有權勢的朋友的歡心。女人家在外地,丈夫周文斌又是個極弱的人,這種幾近*的生活便一直維持了將近五年,已成為當地路人皆知的秘密。不過最近這個被踐踏的女人突然起來反抗了,再也不堪當民兵營長滿足慾望和討好上層的工具,她有了靠山:死了妻子已有三年的王書記——她和他好上了。德軍又嫉又恨,但他不能報復王書記,因為他有一大堆把柄落在這個精明人的手中——不過他可以收拾這個婊子,可是有了靠山的女人也不怕他了,說是如果把她逼急了,她要到上面告他,擺出了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於是憤怒到極點的德軍只能將仇恨發洩到她那個“打死都不會犯法”的丈夫身上。
“這便是昨天周文斌捱打的主要原因。” 小馬總結道,又不無遺憾的補充說:“如果這事發生在社教隊沒走的時候,那就熱鬧了。”
沉默了片刻,夢才搖頭道:“太可悲了,老婆被人強佔還無緣無故遭這樣的毒打,天理何在?”
小馬嘆氣道:“誰叫他是地主兒子呢。”
“難道地主兒子就不是人嗎?他們就應當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夢才激憤的說。
小馬一時語塞,忽然想起曾經聽人說夢才母親也是出身地主,便改口說:“是的,農村人就是不講政策,黨的政策是:有成分論不唯成分論。大部分地主子女其實都是可以改造好的。”這時上工的鐘聲響了,小馬匆匆的走了。看著他的背影,夢才恨恨的罵:“成分你媽個頭!”但他也弄不清自己是在罵誰。
整個上午夢才都籠罩在一種憤懣的情緒中,當他走在巡山的小路上時,腦海裡總是想著周文斌捱打的樣子和小馬“誰叫他是地主兒子呢”那句話。
農村人不講政策,難道城市人就講嗎?他不就因為階級成分不夠“純正”在小學裡受到那位積極要求進步的班主任冷眼嗎?他也因此成為班上少數幾個沒有帶紅領巾的學生。
“紅領巾是用烈士鮮血染紅的,你根本不配!”有一次這位家庭出身也不好的老師對他說,夢才已經忘記了她這麼說的原因,但這讓他刻骨銘心的話卻是永遠留在他的心中。當時他正在唸四年級,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寫過一份申請,直到現在他都是一個“黨外人士”。
“為什麼要有成分論?為什麼要把一些人和他們的子孫變成低人一等的賤民?”
*時他曾經看過一本油印的“毛主席自傳”——許多年後他才知道這是美國記者斯偌的“西行漫記”中的一部分——毛主席說自己的成分也是地主,可他老人家卻為什麼也喜歡成分論?並且這麼熱衷於階級鬥爭?——夢才感到非常的困惑。
在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他來到通向烏龍潭的那條山澗,這裡是他們大隊林區的最南緣,跨過山澗便是清河區的地界了。深不見底的山澗發出的陣陣涼氣讓心情煩躁的少年漸漸的冷卻下來,他沿著山澗往回走,心事開始轉到小倩身上:她現在還生他的氣嗎?他昨天的態度確實太粗暴——這全怪“臭嘴”這狗日的!
不知不覺中,他已走到烏龍潭了,水泵已經停了下來,四周是一片寂靜。泵房的門大開著,從外面就能看見光著上身的周文斌,他正在修理水泵。看到夢才,他趕緊將一件已經變成土黃色的白布褂穿到身上,顯然他很為自己瘦骨嶙峋的身體感到難為情。
“進來坐一會,我這有一些青嵐嶺野茶。” 周文斌迎到門口,捱了打的臉青腫難看。
“不了,外面涼快,就不進去了。” 夢才說。
“也好,我們到水渠上面坐,那裡風大——唉,才五月天就這樣悶熱。” 周文斌和夢才爬上水渠,從這裡向西看去,夕陽下的群山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美感。他們坐在水渠旁邊的草地,默默的注視著太陽將要落下的遠方。過了一會,周文斌才開口:“昨天晚上他沒有打你吧?——唉,這都怪我不好,給你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
“怎麼能怪你呢?你坐在那裡動都沒有動。” 夢才說。
“不管怎麼說,昨天都是我連累了你,我不該去知青宿舍,我很感激你為我打抱不平,但以後遇到這種事千萬別再為我說話了。” 周文斌內疚的說。
“不關你的事,我和德軍早就有矛盾了,去年春天我和他結下的一筆債還沒有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