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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頭翻到了地上,那十分節約資源、能正反面兩用的腦袋又轉了回來,用詭異的笑臉對準兩人,露著兩顆黃燦燦的大板牙,中間還有條縫。
他搖頭晃腦地打量著趙雲瀾,忽然嘰嘰咕咕地笑了起來,動作前仰後合,聲如母鴨下蛋,好像趙雲瀾驟然成了個郭德綱。
趙雲瀾不想在這地方惹事,持槍的手衝著兩張臉的鬼怪,讓祝紅走另一邊,打算離這東西遠一點。
雙面鬼見他們要走,喉嚨裡忽然發出“嘶嘶”的聲音:“人鬼殊途,人鬼殊途——”
這句話筆直地戳中了趙雲瀾的心窩,他當即臉色一沉,猛地扭過頭來,死死地盯著嬉皮笑臉的雙面鬼,聲音裡寒得結了霜:“我顧及臉面,不想和地府撕破臉,可你們一再給臉不要臉。”
雙面鬼臉上笑容漸消,微微歪著頭,用詭異的臉和趙雲瀾對視著,祝紅忍不住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服:“趙處,走吧。”
趙雲瀾捏著槍的手迸出青筋來,剛要邁步,可是這時,雙面鬼又不著邊際地開了腔:“要人還是要鬼,你得選一個。要人間還是要鬼道,你得選一個。要天地還是要幽冥,你得選一個。”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近乎刺耳,“你得選一個”五個字就像層層的波浪,順著鬼城蕭條而森冷的街道蔓延出去,響起來自四面八方的迴音,在人耳邊不斷地縈繞,就像一句怎麼也甩不脫的詰問。
無數鬼怪幽魂從破磚爛瓦中間、石縫和地下冒出頭來,眼睛裡閃著詭異的光,探頭探腦地張望過來,竊竊私語地窺探著。
趙雲瀾帶著祝紅,多少有些顧忌,正強壓下心裡的不舒服,要帶著她走時,突然,那雙面鬼腦袋咕嚕嚕地一轉圈,把青面獠牙的一面轉到了前面。
只聽它口中發出如老梟夜啼一般刺耳的聲音,高聲說:“此處有生魂——此處有生魂——”
這一句話就像是往沸騰的油裡倒了水,“呲啦”一聲驚起了軒然大波,趙雲瀾毫不猶豫地開槍,直接把雙面鬼的腦袋打了個對穿,特製的子彈在它的面板裡燃燒,很快,雙面鬼肩頭以上都化成了一團灰燼。
可是大批的小鬼已經聚攏了過來,一張張面孔木然而貪婪,就像餓瘋了的野狗,閃爍著對生氣滅頂般的渴望,連炸了毛的黑貓都無法阻止他們,這裡最不缺的就是瘋子。
趙雲瀾低罵了一句,一槍把最前面的一隻小鬼爆了頭,那死魂帶著歇斯底里的尖叫消散,可沒有一點威懾作用,旁邊一擁而上的鬼魂連看也不看自己魂飛魄散的同伴,對於他們而言,恐懼、忌憚與理智一起蕩然無存,方才蕭條的鬼街一瞬間被擁堵上了,密密麻麻從各種匪夷所思的地方鑽出來的鬼魂簡直要把人的密集恐懼症都給勾起來。
趙雲瀾來調查懸疑事件,壓根沒打算上演全武行,槍裡的子彈很快就不夠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祝紅變幻出了原型,一條巨蟒出現在群鬼中,一張嘴吞了四五個鬼魂,然而不夠,更多的鬼魂飛快地纏了上來,更有攀上她身體的小鬼,一口咬在佈滿堅硬鱗片的蛇身上,巨蟒一抖,將它甩下去,成年人腰粗的尾巴重重地揮出去,在半空中就把那膽敢咬她的小鬼拍成了黃瓜。
可是它們太多了,當年民間就有說法——閻王易躲,小鬼難纏。
一個個就像叢林裡的螞蝗,血肉、生氣,它們全都要一口吸乾淨。
四五隻小鬼纏上了祝紅,被甩下去,又撲上來,有一隻甚至一腳踩在了巨蟒的七寸上,生生地用長指甲把她帶血的鱗片剝了一塊下來。
隨後凌厲的刀風襲來,那手裡抓著巨蟒鱗片的小鬼被一把一掌長的匕首切掉了半個腦袋。
……更讓人髮指的是,它在飛快地消散在風中時候,竟然還伸著脖子企圖去舔一口新鮮的血肉。
持刀的趙雲瀾差點抓狂:“這是怎麼樣的吃貨精神啊!”
他一把抓住祝紅的尾巴尖,輕輕一拉:“縮小點,快!”
說話間,他一刀橫掃了出去,一排撲上來的鬼魂被他以水果忍者連擊一般的手段砍了頭,趙雲瀾飛快地縮回手,在這個危機的時刻,他竟然硬是匪夷所思地找到了兩秒鐘的空檔,把外衣脫下來抱在了懷裡,頗有“頭可斷血可流,衣服不能弄上一點油”的捨命騷包特質。
可惜祝紅一想起他為什麼這麼寶貝這件衣服,就一點也笑不出來。
她應聲變成了一條只有一指粗的小蛇,鑽到了趙雲瀾的袖子裡,盤在了他的手腕上,趙雲瀾一彎腰,拎起狼狽成了一顆毛團的大慶,抬手甩出一張借風符,用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