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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著林靜的脖子咬去。

林靜唸經的聲音終於被打斷,閉上眼睛嚎叫:“佛祖,弟子就快捨身成聖了,大師兄哪裡去了!救命啊!沈老師!領導!大師兄!”

他亂七八糟地叫喚了一通,對方卻沒了動靜,好半天,慫兮兮地縮著脖子的林靜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一條小縫,只見方才那還一臉打算捨身炸碉堡的幽畜彷彿受到了莫大的驚嚇,灰溜溜地跑了。

林靜對此十分震驚,片刻後,他彷彿有所覺,緩緩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了沈巍那雙寒潭般的眼睛——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林靜試探地叫了他一聲:“沈老師?”

沈巍目光微動,落在他身上,而後彬彬有禮地對他輕輕頷首。

林靜:“你你你你你沒事吧?”

沈巍輕輕地掙動了一下,扣住他四肢的鎖釦彼此撞擊著響了幾下,這小小的動作讓他的額角幾乎露出青筋來,好一會,才在低喘了幾聲後聲音沙啞地開口說:“不太好。”

他失血過多,慘白的嘴唇都在顫抖著。

林靜:“你怎麼會在這?你怎麼會落到、落到那個……那個,嗯,跟你長得很像的那個人手裡?”

沈巍閉了閉眼,頭往後一仰,脫力一樣地靠在功德古木上,輕聲說:“他背後偷襲,我本來能躲開的,但是當時實在不好功虧一簣,所以硬給他刺了一錐,暫時不要緊,也沒什麼大事。”

林靜啞然了片刻,不確定地問:“真的麼……”

沈巍似乎愈加虛弱,好像是他有意儲存體力,聲音壓得又低又緩:“但是就是他用黃泉水化成的冰錐插在我的心裡,我動不了。”

林靜覺得這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沒什麼大事”,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那我該怎麼辦?你有沒有辦法能讓我從這塊破石頭上下來,好把你放下來?”

沈巍沉默了了一會:“你身後的‘破石頭’其實是女媧親手立下的后土大封的標記。”

林靜啞然片刻,乾巴巴地說:“嚇、嚇尿了。”

沈巍輕輕地笑了笑:“不用急,方才的鬼面現在有的是麻煩,崑崙神筋在我身上,他一時不敢拿我怎麼樣,估計也沒時間顧忌這裡,暫時還是安全的。”

林靜趕緊說:“別別,我還是想辦法自救吧,被趙處知道我看著你流這麼多血還不作為,一定會把我變成今年的年夜飯的。”

沈巍無聲地笑起來,眼神顯而易見地柔和了一下,過了一會,他想了想說:“一定要試試的話,其實你可以念念經,大封起於女媧的慈悲之心,你要是心誠,說不定它能幫你一把。”

沈巍其實不指望他能幹什麼,眼下雖然狼狽,但是心裡有底,純粹是想給林靜找點事做,隨口一說。

誰知林靜聽了,竟然真就正襟危坐,像播報新聞聯播一樣,氣沉丹田,字正腔圓地開始播放午後佛學博覽節目,沈巍一開始覺得有點滑稽,後來竟然也慢慢地聽進去了,因為染上血的緣故而多少顯得有些戾氣的眉眼漸漸柔和了一些,垂下眼皮看著自己胸口的冰錐,一時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大封石上的白光漸漸地有些灼眼,林靜不愧為達摩正宗,竟然真的入了定,

不知過了多久,他身上的繩子在一片白光中竟然化開了,可他本人竟然毫無知覺,沈巍有些吃驚,卻沒有開口打斷。

他驟然心有所感,似乎是物以類聚,趙雲瀾身邊的人都或多或少地跟那人有些像——比如都對某種東西很執著,能忘乎所以的執著。

比如這一個,比如那個一說話就緊張的小男孩……

沈巍眯了眯眼,他心裡其實對鎮魂燈已經隱約有了些猜測,只是現在看來,鎮魂燈還是不要出世比較好。

“小男孩”郭長城同學成功地把失蹤人員家屬都留在了縣城裡,可卻並沒有等到好訊息。

當天已經接近午夜的時候,楚恕之才帶著大慶風塵僕僕地回來,其他東西收集起來不大現實,只找到一些散落在地上的身份證和貼身的鑰匙手機之類……似乎被吞噬的只有有生命的東西,這些砸碎的物品倒是都安然無恙。

縣城的小公安局裡燈火通明,突然不知從誰那裡爆發出第一聲哭聲,為他們騰出的會議室亂成了一團,楚恕之一隻手抱著大慶,疲憊地掐了掐眉心,衝郭長城招了招手,把他帶到了旁邊的一個小辦公室裡,關上門。

郭長城直覺不大好,看了看楚恕之,又看了看大慶:“楚哥,趙處他們呢?林大哥找到了嗎?看見祝姐沒有?那些失蹤的人還是一點音訊也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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