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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的臉色依然是難看,一言不發,有人小聲向他打聽發生了什麼事,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沉默地搖搖頭。
直到走出別人的視線,沈巍才不自覺地抬起了手,在鎖骨中間的位置按了一下,薄薄的襯衫裡似乎勾勒出了一個吊墜的形狀。
他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跟上了趙雲瀾他們。
趙雲瀾帶著女孩下樓,路上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李茜。”
“哪個學院的,幾年級了?”
“……外語學院,研一。”
“本地人?”
李茜遲疑了一下,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剛才是因為什麼?”
這一回,李茜不說話了。
趙雲瀾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這個叫李茜的女生眼下有一抹濃重明顯的青色,目光無神,眼睛裡都是血色,印堂發黑,從頭到尾都是一身的倒黴相。
沈巍忽然問:“外語學院對文科通選課學分要求很高,你上過我的課嗎?”
李茜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沈巍說話也像講課,聲音低沉悅耳,語速不快不慢,他嘆了口氣,沉聲說:“生死是大事,我記得我上課時跟你們說過,這世界上,只有兩件事可以讓人為之赴死。一個是為了家國而死,那是為了成全忠孝,一個是為了知己而死,那是為了成全自己,除此以外,哪一種輕生都是懦夫行徑,你懂不懂?”
“我……”李茜的聲音顫了一下,她飛快地定了定神,抿了抿嘴唇,“對不起,沈教授,我真的……真的就是一時衝動,沒有考慮清楚,腦子一熱就上去了,還差點連累……”
她看了看趙雲瀾,又重新低下頭去。
儘管趙處長得很帥,表情看起來也十分和顏悅色,但李茜依然莫名地有點怕他,對上他的眼神,她下意識地往沈巍身邊瑟縮了一下。
趙雲瀾摸出一根菸點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也不知道怎麼了?小同學,我只聽說過沖動殺人的,還真很少見著衝動起來殺自己的,你這話聽起來就跟你好像……被什麼東西附身了似的。”
“附身”兩個字一出口,李茜的臉色立刻變得雪白。
趙雲瀾不肯放過她:“你怕什麼?說真的,在樓頂上的時候,你看見了什麼?”
李茜乾笑了一聲:“就……樓頂唄,能看見什麼?”
“我可看見了。”趙雲瀾目光轉向前方,慢悠悠地吐出口煙,“你往下跳的時候,我看見樓頂上有好多人,都看著你在笑。”
李茜抱住自己的胳膊肘,渾身哆嗦了起來,死死地咬住了牙關,走近了,都能聽見她把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趙雲瀾打量了她一會,彈了彈伸長的菸灰,伸手一推她的肩膀:“好了,進去吧,校醫院到了。”
趙雲瀾跟校醫院門口的值班老師打了聲招呼,就把李茜交給了沈巍,自己叼著煙站在了門口。
龍城大學的校醫院門口有一條人工鑿出來的小河,上面架著一段小橋,趙雲瀾懶洋洋地趴在木頭欄杆上,慢吞吞地往自己的手錶上噴了一口煙,白煙很快散去,他的錶盤中間凝出了一層淺淺的白霧,一個老人的臉在裡面若隱若現,似乎透過錶盤與他對視。
“老貓說得不是沒道理,沒過頭七的新死鬼。”趙雲瀾挑挑眉,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了一句,“能在光天化日下出現在明鑑上,即使生前是居委會的紅袖箍都沒有這麼勇猛吧?老大媽,您是哪一方神聖呢?”
身後響起腳步聲,趙雲瀾伸手在錶盤上輕輕一抹,上面的人影立刻就消失了,他不慌不忙地吐出含在嘴裡的菸圈,轉過身,就看見沈巍手裡端著一個小托盤走了過來。
沈巍把放著溼巾和藥的小盤子放在一邊,垂著眼,不由分說地拉過他蹭傷的胳膊,細心地捲起了他的袖子,拿起小托盤裡的蒸餾水。
趙雲瀾趕緊說:“別麻煩,我自己來。”
“你自己怎麼來?”沈巍低著頭,先把他的傷口用蒸餾水衝乾淨,再用衛生棉球一點一點地擦淨,捧著他的胳膊好像捧著個一碰就破的寶貝,“要是我手重了你說一聲。”
趙雲瀾有點不自在地往後躲了躲:“其實用自來水衝一下就好了。”
沈巍眼皮也沒抬:“天這麼熱,不弄乾淨,感染了怎麼辦?”
沈巍的睫毛很長,低著頭的時候顯得眉清目秀,眼皮的形狀清晰得好像畫出來的,也許是因為戴著眼鏡遮擋了許多,乍一看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