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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最快更新 [aishu55.cc]
到京城之後就掀起無數風浪的烏溪,打從那天的一鳴驚人後,就再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幾乎沒什麼存在感地待在他的驛館裡,等巫童的質子府收拾好,已經是半年以後的事情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質子府就在南寧王府後邊一條街的地方。
本來不合禮法,不過沒人管這件事,因為平時最愛把“成何體統”當口頭禪的那位簡嗣宗簡大人,正因為被人參了個不成體統之罪而焦頭爛額著。
這些事深居簡出的烏溪是不知道的,但是同樣深居簡出的景七,卻心裡有數。
巫童是消停了,可是借題發揮的卻大有人在。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排在一起,能繞著全京城轉他幾個圈。
有掐簡嗣宗的,從生活作風,一直掐到他暗結虎狼之輩,心思不小之類。當然,這“虎狼之輩”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高度再上升一點的,就變成了某人無父無君意圖謀反等等,參大皇子一派的奏本像雪片一樣地往上疊。
還有為簡嗣宗鳴冤的,借而聲討巫蠱邪術的,從巫蠱之術又發散地討論到朝中重臣豢養道士、聽信讒言修仙煉丹的——誰都知道赫連琪最心腹的幕僚是個姓李的道士,一時間妖孽、邪術、不軌之類誅心之詞漫天飛,你來我往不亦樂乎,龍案几乎搖搖欲墜不堪重負。
朝中雖然烏煙瘴氣,而對尚且沒有這些憂慮的孩子們來說,日子卻是過得格外得快,少年們的個子像抽條一樣地長高著,讀書發呆兩不誤。
烏溪雖然和景七住得近,卻不怎麼來往。
烏溪對這個漂亮文雅的少年好像有種本能的抵制,總覺得他那笑容背後好像摻雜了些許別的東西似的。
他並沒有接觸過很多的中原人,不知道中原人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只是覺得,那□□堂上叫囂著要殺自己的、隻手遮天的大皇子也好,那位有些不知所謂的皇帝也好,抑或是總是雲裡霧裡,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的陳大人也好,都不如這位南寧王讓他毛骨悚然。
景北淵就像是臉上掛了南地林子裡的霧氣一樣,湊得再近也看不分明。烏溪覺得,這位南寧王不像是什麼同齡人,而像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鬼魅,像大巫師那樣,或者比大巫師還要年長,透過那層迷霧和少年的眼睛看過來,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是善意還是惡意。
南疆的孩子,四五歲上就要和成年男人學習在林子裡狩獵、防範各種毒物的基本技巧,七八歲已經可以跟著大人們一起出去了,等到十來歲,就能可以獨立生活了。他們能從一陣風裡辨別出來的是可以獵殺的小動物,還是兇猛殘忍的猛獸,能看穿最狡猾的狐狸的偽裝,本能地就知道危險在什麼地方。
現在,本能告訴烏溪,不要靠近這個叫做景北淵的少年人。
景七也淡定,人和人之間是要憑緣分的,他覺得自己跟這實心眼的孩子多半是有點不投緣,也不多打擾對方,只是偶爾被赫連翊逮著出去轉一圈,得了什麼新鮮玩意兒,總要讓平安給烏溪那邊送一份過去,管他是狼崽子還是兔崽子,先養熟了再說。
轉眼三四年,這幾年間,整天來往巫童那裡的人是哪裡的,景七心裡也有數。
南疆巫童的背景且放在一邊,單是當年他在朝堂上眾目睽睽之下戲耍簡嗣宗的那一手,在赫連琪眼裡,就已經把他當塊寶了。
可惜這烏溪是屬驢的,他府上還上樑下樑一路貨色,那幫看門護院的南疆武士們個個一身驢脾氣,看你不順眼了,愛誰誰,大門一合,直接一句“主人不見客”甩出來,就請您自便了。
自古講究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這南疆巫童,還就是專打笑臉人。
景七暗地裡叫平安找了穩妥人,替烏溪打點了不少,他家底頗為豐厚,加上赫連沛賞下的東西不少,倒是也不在乎這點錢,只是平安每次怨氣不小。
時間長了,嘟著嘴成天跟在景七身後叨咕:“主子,府上有錢,可不是拿來敗的,有家底更應當好好經營,沒聽說過一天到晚拿著錢打水漂的……”
景七抱著本前朝軼聞,聞言頭也不抬,低低地哼出一句:“你聽見響兒了?”
平安憤怒了:“主子你這是養白眼狼。”老管家去年年底的時候已經正式把擔子卸下來,要了恩典,回老家養老了,眼下南寧王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平安在操持。一開始磕磕絆絆,簍子一堆,弄得這年輕人焦頭爛額,每天掛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死狗一樣。
景七也不去管他,事辦砸了就砸,有損有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