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炮仗一樣的脾氣,竟為了她門下這些人也忍辱負重了好些年。
“師祖身負捆聖紋。”
施無端一怔,眉頭慢慢地皺起來——這玩意他還是知道的,能融入人的七經八脈之中,平日也看不出來,並不影響尋常活動,只是不能妄動真力,否則捆聖紋便從血脈中浮出來,把人捆死為止。
就在這時,忽然慧兒頭頂上,懸在樑上的一個小鈴鐺輕輕地響了一聲,慧兒一愣,施無端卻站了起來,食指壓住嘴唇止住她的話音,低聲道:“有人闖進來了,別出聲。”
慧兒睜大了眼睛,臉都嚇白了。
施無端一把將她拽進房中,拉開臥房內一個古舊的櫃子,將裡面正在啃菜葉子的兔子精拉出來,然後把慧兒推了進去:“躲在這,別出聲。”
慧兒情急之下攥緊了他的袖子:“小師叔,這是……這是……”
施無端動作麻利,臉上卻瞧不出一點著急的意思,只是平平靜靜地笑了笑,拍拍她的手,道:“沒什麼,我活的時間太長了,總有人看不過去罷了。”
慧兒吃了一驚,猛地捂住嘴。她彷彿才意識到,這個看起來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師叔和自己是不一樣的,五年間,他沒有一個甘願捨身的師祖護著,沒有同門扶持,只是一個人在這樣墳墓似的孤零零的山間小院裡,守著一塊枯死的星盤度日。
他就像是……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裡。
施無端並沒有理會她,說完就不由分說地掩上櫃門,獨自在房中站了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氣。
“若我是半崖,也會選這個時候動手,這種機會實在不多。”施無端想著,又瞟了一眼櫃子門,思忖道,“原本還借一把苦若師叔的力,現在看來,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他整理好自己的外袍,不慌不忙地走到外間,俯身將一截蠟燭點著——這蠟極短,不過成人拇指長,顏色更是紅得妖異,滴下來的蠟油竟彷彿是在流血一樣,煙火味之中隱隱地透出一絲血腥氣。
施無端抬手拾起燈罩,將燭火蓋住,一邊架子上睡覺的翠屏鳥立刻警醒過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撲稜稜地飛到了施無端的肩膀上,兔子精也彷彿察覺到危險似的,邁著小短腿飛奔出來,縮在他腳邊。
施無端開啟外間的木門,恭恭敬敬地整理好袍袖,對院中幾個人拱手作揖道:“不知幾位師兄到了,無端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趙承業幾個人進了院子,還未待往裡走,忽然那星盤四周竟升起白霧來,他們登時便陷入了雲山霧罩之中,趙承業忍不住一驚,心道方才接了師叔的命令,還道偷偷做掉這麼個小東西是手到擒來的,誰知這院中竟另有玄機——這小鬼這些年來難不成真如師叔所料,一直在韜光養晦地裝糊塗?
“是陣法。”跟在他身後的蔣崇文說道,他自覺對幻境之法有些研究,不然也不會獻醜在述武大會上表演幻境,而幻境和陣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他也多有涉獵,蔣崇文四下略略掐算了一番,指著地上的石子路說道,“我瞧這霧氣像是‘血燭之陣’,倒不是什麼太高深的陣法,各位跟緊我,莫要走錯。”
誰知他話音才落,便聽見一聲門響,那施無端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一臉笑面迎八方客似的模樣,哪還有白日裡半點渾渾噩噩。
只見他的目光慢慢地掃過在場的幾個人,搖了搖頭,十分不著急地嘆道:“半崖師叔可真是高看我啦。”
蔣崇文冷笑道:“小子,不過區區一個血燭陣,便想困住我們,叫我們該說你是太膽大包天了,還是太坐井觀天了?”
施無端謙遜道:“師兄教訓得是。”
蔣崇文:“……”
施無端抖抖袖子,又賠笑道:“小弟這邊簡陋,好東西也實在拿不出來,只有幾寸蠟燭和院子裡幾塊靈石,就地取材,十分簡陋,實在是慢待師兄們了。”
他這些年已經不常有笑模樣,可這會笑起來,卻依稀是小時候的模樣,隱隱露出兩顆虎牙,左頰上一個不深不淺的酒窩裡好像釀著一杯壞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