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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慶雨聽到秋頡提起媽媽這個詞,憤怒地大喊大叫:“你的媽媽?你的媽媽早死了,她又給你了你什麼?我一個活人比不過一個死人嗎?你天天提她做什麼?!”
他用力推開秋頡,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咒罵道:“你就跟你的媽媽一樣是個下賤胚子,她下賤跟男人跑,你也下賤跟男人廝混,連錢都騙不得,長了一張這麼好看的臉屁用沒有,還不如生個女兒!”
秋頡恨不得一拳搗爛他的嘴,咆哮道:“秋、慶、雨,你給我閉嘴!!!”
“如果不是你吃喝嫖賭樣樣齊全,不顧家庭的費用開銷,她就不會勞碌奔波,被車撞死在馬路上!你明明知道真相卻還敢在我的面前詆譭她?!秋慶雨!你還是個男人?”
他黑著臉,萬目睚眥地死盯著秋慶雨,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想要錢?我今天把話撂在這!我告訴你!你不要妄想在我手中拿到一分錢!哪怕你死在我的面前!”秋頡已經全然不顧這裡是學校,竭盡全力地嘶吼著、叫喊著,極力地掙扎著、抵抗著秋慶雨給他帶來的傷害。
他說完,決絕地睨了秋慶雨一眼,帶著一身火氣,大步地往校門口走進去。
秋慶雨這下慌了,一步一步地跟在秋頡的後面,喊他的名字,“秋頡,是爸爸錯了,你就原諒爸爸這次,幫幫爸爸好不好?秋頡、秋頡、秋頡!”
他想要走進校門口被保安大叔一把攔住。
保安大叔呵斥道:“非本校教職工與學生不得入內!”
秋慶雨見狀,不顧一切地要掙脫保安的阻攔,並大叫道:“我是他老子!”
保安輕蔑地看了秋慶雨一眼,冷冷道:“我看不見得。”
秋慶雨罵罵咧咧道:“你個狗保安,狗眼看人低,我要投訴你。”
保安聳肩,無所謂地說道:“隨意,請你現在立即離開,不要打擾高三學生的清淨。”
秋慶雨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洩,想衝上去給保安一拳,看他人高馬大的又不敢,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秋頡汗流浹背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明明是略微燥熱的初夏,他卻感到自己從寒冷的冬天走來,身上沒有一處是溫暖的,就連血液都無順暢地迴圈。
他這麼多年打工存的錢,除掉高中三年學費、日常開銷和資料課本費,僅剩八千,再加上林欣今天給的銀行卡,存款一共六萬五千,這些錢足夠支援他去首都讀大學和生活的開銷。
要把媽媽留給他的東西掏出來給秋慶雨這個人渣敗類還錢是不可能的,秋頡
緊握手裡的卡,一步且一步走回自己的宿舍裡。
秋慶雨的出現完全打破了秋頡的好心情,他沒和施有傑多說什麼,洗了個澡便沉沉地入睡了。
*
一週後,秋頡接到一個快遞電話讓去學校保安亭拿個快遞盒——快遞盒正正方方,能容納的東西不多,卻讓秋頡心裡不安。
他回到宿舍,開啟這個沒有寄件人姓名、地址的紙盒,用刀子切斷透明膠,拆開紙盒,卻發現裡面還有個透明塑膠盒。
透明塑膠盒還未掀開,秋頡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腥臭血腥味——蓋上貼著一張留著手機號碼的紙條;兩側沾滿發黑的乾涸液體,像是從地獄尋來的血色藤蔓,令人觸目心驚。
透過頭頂那條破舊燈管散發出的微弱光線,秋頡隱約看出裡面裝的是一隻完整的手掌!還是秋慶雨的手掌!
他攥著塑膠盒的手在顫抖,似面臨巨大災難無法承受而瀕死的人;又如風中的枯枝敗葉,搖搖欲墜。
秋頡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將塑膠盒擱置回紙盒裡。一手撐在破爛的書桌上,一手用盡身上僅有的力氣從出褲袋掏出自己的手機,他重重地、急速地按下紙條留著的手機號碼。
三十秒後,手機接通了。
莊戾接到電話,衝其餘發出嘈雜聲音的地方擺了擺手,室內瞬間安靜下來。他勾起一抹譏笑,問道:“是那天不肯認家的臭小鬼嗎?”
秋頡一隻手攥著手機,另一隻手從書桌上抬起,轉向捏著自己的大腿,他強裝鎮定地反問道:“你把這種東西寄給我,你不怕我報警嗎?”
莊戾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無情嘲笑道:“報警就不用還錢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欠我一百萬不還,我砍他一隻左手,有什麼問題?”
秋頡將自己的大腿捏得青紫一塊,疼痛使他的腦子思路稍微清晰一點。他沉下心,極力隱藏嗓音裡的顫慄,漠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