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隕星河 來電備註是“薄”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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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怔。
薄韞白仍在思忖,電梯門忽然無聲開啟,走出一個穿制服的侍應生,手裡推著一輛盛滿玫瑰花束的小推車。
路過他們這桌時,莫名停頓了腳步。
薄韞白驀地回神,下意識覺得不對,卻已錯過最佳的反應時機。
侍應生隨即抬腳,大步流星地走向另一桌約會的男女。
女客見到花束,激動地牽住男伴的手。
一切是如此和諧,挑不出絲毫差錯。
他卻蹙眉收回目光,站起身對沈清夜道:“走吧,這家味道太淡,我換一家請你。”
見兩人離開餐廳,角落處那個用選單遮住臉的男人,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他慢條斯理用紙巾擦乾手心的汗,摘下了有點歪的平光鏡。
而任何一個踏吟集團的員工,見到這張臉,都會驚訝地叫出聲來——
竟然正是踏吟的現任CEO,童樹。
童樹低下頭,檢查幾分鐘前拍到的照片,雙手激動得發顫,幾乎握不住相機。
他半張面孔隱入暗處的陰翳裡,唇畔浮起狠毒的笑紋。
“博鷺,薄韞白,”他死死盯著照片,咬牙切齒地說,“被對手壓得翻不了身是什麼滋味,你們也好好嘗一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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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朝向太陰,就算拉開全部窗簾,陽光還是照不進來。白天也得開日光燈。
燈光落在柳拂嬿髮梢,像光潔的烏緞鍍了層銀。
她坐在病床邊剝山竹,半月形的指甲被汁水染成紫色。果盤裡,一塊塊狀如蒜瓣的果肉壘起小山。
“你知道薄家是什麼地位?”
病床上的柳韶大口吃著果肉,開啟博鷺集團根本翻不到頭的百科頁面,手機螢幕調到最亮,直往女兒眼睛上懟。
“看看人家的產業,人家的名望!這才真叫一個貴不可言,高不可攀!”
柳拂嬿一蹙眉,果殼軟皮戳進指甲和面板的縫隙裡,將指甲內側也染紫了。
她停下動作,紮緊袋子,用溼巾仔細擦淨手指,低聲問:“這些和你有什麼關係?”
“跟你有關係,不就是跟我有關係?”
柳韶恨鐵不成鋼:“你傻不傻?還賣房子!你能釣到薄家的男人,從他那要錢還不是易如反掌?你是個女人,就要懂得發揮女人的優勢——
“女人的優勢?”
柳拂嬿忍無可忍,冷笑著反問:“你是指八字沒一撇就生下孩子,然後被男人甩掉,有一頓沒一頓地獨自把孩子拉扯大?”
稍頓,她看進柳韶雙眼,語氣無甚情緒。
“媽,我也二十七了,不如你告訴告訴我,我爸到底是誰?”
“……”
一生裡最大的創痛被毫不留情地點破,柳韶立刻噤若寒蟬。
灰敗的光線像是塵土,簌簌落下來,將柳韶眼尾的紋路勾勒得愈發分明。
她脊背垮下去,整個人狼狽不堪。
柳拂嬿收回目光,放輕了語氣。
“請你尊重一點,不要把親生女兒說得跟貨品一樣。”
“那至少你問他借,行了吧?”柳韶咬著牙譏諷,“是借,不是要,這聽起來總好聽了吧?”
“我怎麼能用別人的真心借錢?”
柳拂嬿倚著冰涼的金屬床框,話音裡有種不堪重負的疲憊:“我根本還不起。”
眼底有些發乾,她用力眨了眨,朝窗外的綠化帶望去,意外發現早春的泥地裡竟然也有落葉。
落葉掩在黑乎乎的泥土和積雪裡,一片渾濁的褐。
她看了好一會兒,好像能嗅到那片落葉的溼冷氣味,連耳畔柳韶的聲音也漸漸變遠了。
“是啊,你還不起。”
知道女兒沒在聽,柳韶更像在自言自語。
“就算是你親媽,你連被碰一下都不願意。”
“別說是等你說句好聽話了,就連看你露個笑臉都難。”
“是啊,你還不起。還不起。”
她說著,脊背愈發癱軟下去,忽然求饒般高高抬起雙手,把臉捂在指縫裡,嚎啕大哭。
那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