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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小外室》最快更新 [aishu55.cc]
卻說沈書晴自回到葫蘆巷,雖則不至於以淚洗面,水米卻是難進,夜裡更是輾轉難眠。
紅菱看著強撐著一口氣在書案前練字以平復心緒的自家小姐,才不到兩日功夫,已然是衣衫漸寬,眼下更是烏青甚重,心裡也是暗恨。
這賢王真當是個混賬,自家小姐來這葫蘆巷兩個月不到,竟被折磨成這幅模樣。
她非得好好整治他一回不可,否則心中惡氣難消。
她想破了腦袋瓜子,總算想出了一個可以報復賢王的辦法來,附耳說與自家小姐聽後,沈書晴懨懨搖頭,“此事不可。”
而後繼續提筆寫字,那專注的模樣,就好似她沉浸在書寫中,就可以不必面對即將到來的厄運。
“怎麼,他那樣對你,你還捨不得對他下手啊?”紅菱叉腰,不憤道。
沈書晴手一頓,將筆暫且撂在筆架上,落座在圈椅上,轉而面向一側的紅菱,“你這樣做,雖則敗壞了他的名聲,但傳出去,對我的名聲又有好處了?”
紅菱知她是不忍傷害賢王,是以換了個說法哄她,“難道小姐你不好奇,賢王得知這件事以後的反應?”
“他若是鐵了心不管你死活,即便你做了這樣的事,他也會不聞不問。”
“相反,便是說明他心裡有你。”
說不得紅菱還是有幾分瞭解沈書晴,只見沈書晴咬著唇躊躇半晌,終究是輕點了點頭。
紅菱暗暗嘆息,自家小姐還真是異想天開,賢王怎可能會再來?
他對自家小姐是半分憐惜也沒有的。
約定將沈書晴送走的那天晚上,王府請了戲班子唱戲,陸深素來有聽戲的習慣,每個月皆要叫戲班子過府一兩回,金陵有名氣的戲班子皆是王府的常客,王府甚至在花園臨湖的位置專門搭建了兩層的寬展戲臺子。
林墨也是納悶,“王爺,葫蘆巷都快起火了,王爺還有這個閒心看戲?”
陸深闔著眼眸,慵懶地倚靠在圈椅裡,右手指尖不疾不徐輕敲椅臂,聞言愣是眼皮子也不曾抬一下,“多大點事,你著甚麼急?”
端的是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模樣,看得林墨都替沈姑娘不值,怎地就招惹了這個沒心沒肺的冤家?
戲臺子上演的是近日金陵最紅火的曲目《釵頭鳳》,講述的是一對夫妻離異幾載後重逢於一場宴會相見淚潸潸的戲碼。
臺上旦角揮著水袖,蓮步輕移,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
而另一頭的生角,則手持黃紙傘,目光灼灼盯視著旦角蕭瑟的背影,滿臉的滄桑。
戲臺之下,觀眾寥寥,不過一個陸深而已。
林墨侍立在一側,偶爾與之添一杯茶,是上好的明前龍井。
臺上的熱鬧,越發襯得臺下的冷清,陸深整個看戲的過程中,眼眸始終闔著,倒不像是看戲,而是聽戲了。
臺上生角扔掉黃紙傘,追逐旦角而去,並從背後擁住旦角,“表妹,這三年來,我甚是後悔,我們從頭來過罷。”
臺上正上演至重頭戲部分。
而陸深聽到此處,堪堪睜眼,卻也只垂眸呷了一口茶,連眼風都沒有遞至臺上。面上平靜得仿若他此刻並不是在聽戲,而是在禪房修身養性。
只生角才一說完,旦角便抬起水袖,露出不沾陽春水的纖細柔荑,一根一根地掰開箍在她腰間的手指,“表哥,如今你我一個羅敷有夫,一個使君有婦,又要如何從頭來過?”
雖則在將人往外推,然則當生角繞到她跟前,卻見旦角眼中噙滿了淚水。
生角悵然地嘆了好長一口氣,而後大呼了一聲,“表妹,此生是我誤你,下輩子我們再做夫妻。”
聽到此處,陸深才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臺上,就見那生角提筆在戲臺中牆板上,游龍走鳳地書寫了一手七言絕句,最後題名《釵頭鳳》。
生角書寫完畢,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旦角見之,滄然淚下,扶助生角,哀哀切切喚了聲“表哥”。
看到此處,陸深長眉微微皺起,淡淡與林墨說:“往後別點這戲目了。”
林墨問為何。
陸深按了按眉心,這才緩緩出聲,“兒郎應志在四方,卻為一婦人要死要活,成何體統?”
林墨聽去,倒是並不意外,自家王爺是個絕了情根的,否則也不會對著一腔痴情的沈姑娘無動於衷,非但如此,還可以冷靜地以她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