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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有聲》最快更新 [aishu55.cc]
少年的情話溫柔繾綣而堅定,似是愛慕合該如此直白而熱烈。
見狀,屏風後的楊書玉第一次生出少女的嬌羞姿態。
曖昧的紅暈爬上她的臉頰,就連耳朵也被打上了一層薄胭脂,這些暴露心思的痕跡,統統都被她用團扇半掩住。
她嘴角的笑,怎麼壓都壓不下來。
“青梅竹馬重相逢,侄兒原以為這麼多年過去,書玉會忘了我,可……”
林自初頓了頓,眉眼含笑,在日光中他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說話都帶著藏不住的笑:“可書玉還記得我,侄兒真的欣喜不已。”
楊伯安不動聲色,垂眸看林自初跪著述說對楊書玉的心意。他面上沒了往日的和善,連笑容都帶有幾分審視的意味。
“侄兒自知無才無家世,配不上叔父的掌上明珠,故而對書玉恪守禮節,事事以禮相待,從未有過逾矩的事……”
楊伯安抬手製止了他的自白,冷聲道:“若你存了不軌之心,我早已命人將你打了出去。憑你是誰家的兒郎!”
“叔父教訓得是。”林自初慚愧地低下頭,一副聽憑發落,視死無悔的模樣。
旭日漸高,屏風上的身影遁入地面消失不見。庭院樹上傳來幾聲蟬鳴,帶來初夏的暑熱,與花廳內冰冷沉悶的氛圍截然相反。
不知過了多久,楊伯安輕嘆一聲,問道:“江陵楊氏女只招婿,不外嫁。”
林自初如釋重負地輕笑,灑脫道:“自初年幼遭難,早已沒了家族的牽絆。”
他很早就說過,林氏一族北遷途中遇流寇洗劫,族親死傷無數,他孤苦伶仃,了無牽掛。
“若能得叔父首肯,同意自初追求書玉,那是自初之幸,功名利祿亦可棄。”
他遣詞造句極盡謙卑,甚至不敢奢求能成楊府贅婿,只盼楊伯安肯同意他和玉書更進一步。
楊伯安神色晦暗地望了屏風一眼,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爹爹。”
楊書玉甜軟嬌羞的語調響起,給沉悶的花廳帶來一絲暖意。
“爹爹莫要為難自初哥哥。”
“這就捨不得了?”楊伯安不悅地反嘲,回應他的是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楊伯安無奈地嘆聲搖頭,毫無預兆地起身離開了花廳。
“爹爹都走了,自初哥哥還不起來?”
林自初難得成了糊塗蟲,愣神片刻後,自嘲地笑了起來。
“你別過來。”
林自初行至屏風的兩步之外,便被楊書玉出聲喝止住。他不解地輕聲問:“書玉不像見我?”
見楊書玉淺笑不回話,他轉而問道:“書玉何時來的?”
似是聯想到什麼,他頓時失了往日的風度,變得侷促起來。
他右手虛握成拳,放在唇邊,試探性問道:“書玉都聽到了?”
“聽到了。”楊書玉語氣輕快,歡脫地背過身去。隔著屏風只能瞧見朦朧的影子,俏皮活潑之餘,還帶有娉娉嫋嫋的輕盈之資。
不忸怩,不羞怯,坦蕩得似是他們早已互通心意,談婚論嫁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
因而,楊書玉並沒有注意到去而復返的身影,亦沒注意到林自初眼底藏著的狡黠。
“可是叔父……”林自初面露遲疑,沒把後面的話說下去。
楊書玉是楊伯安的心頭肉,如珠似寶地被嬌寵著長大成人。在知曉林自初的心思後,楊伯安竟沒有一分好語氣,直接甩袖走人。
是以,林自初的擔憂並無道理。
可楊書玉卻並不在意,她只是意味深長地說:“爹爹是捨不得我。”
言外之意,若來日她成婚,她是要在繼續留在楊家的,絕不外嫁。
林自初讀懂了她的意思,溫聲詢問道:“那我也留在江陵可好?”
“你不進京考功名了?”
楊書玉好奇地回身去看。林自初在明,她在暗,所以她尚且能看到被籠上一層薄霧的林自初,眉目自有風流,淺笑吟吟,正凝神看她。
“他日若能高中,我必跪求一個恩典,將我外派來江陵。”
若林自初放言要棄文從商,只為博楊書玉芳心,會顯得十分刻意和油嘴滑舌。十年寒窗苦讀,只為來日金榜題名,他如此安排則正正好。
真心由此可見,舍取與妥協並存,是連楊伯安都會讚許的一句保證。
見楊書玉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