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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說再見,就聽裡面一聲,“稍等。”
她轉回身,笑著,微彎身往裡看。
邵易淮從扶手箱上面拿過那一團軟織物,微微笑著伸手臂遞過來,“你的圍巾。”
楚桐不知道那時自己的表情如何,大概超級失態,因為她內心已被羞恥和難堪淹沒。
那圍巾當然是她故意留下來的。
道聽途說來的小伎倆,給下一次見面製造藉口和機會。
她沒想到邵先生竟然會這樣直接拆臺。
“謝謝您,再見。”
她勉強維持著鎮定,接過來。
邵易淮微笑著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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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巴赫重新匯入車流。
雨勢越來越小。
司機宗良志自二十多歲退伍之後就在邵家工作,看著邵易淮長大的,也是因著這層關係,他是邵易淮身邊難得的敢對他說真心話的人。
此刻從倒車鏡看一眼後座,宗良志先笑了聲,說,“……先生,那位小姑娘臉色都僵住了。”
邵易淮從車窗外轉回臉,“什麼?”
“您遞給她圍巾的時候……”
大概是心不在焉,她的臉又逆著光的緣故,他完全沒注意到,“……怎麼會?”
宗良志斟酌著措辭,“……大概……她是故意落下的。”
乍聽到這種猜測,邵易淮只覺得荒謬。
長到他這個歲數,什麼樣的女人什麼樣的招數都見過了,可他完全沒有從這個角度想過楚桐,她還是小孩子,一個學生而已。
他幾乎是輕嘆著搖頭,“宗叔,她還是個學生。”
宗良志也沒有執意要他相信什麼,反正其實都無關緊要。
他笑了笑,“也許是我想多了。”
邵易淮重又望向車窗外,腦海裡卻不由浮現出在陳教授家裡時,楚桐坐在書桌後,仰臉看著他的樣子。
那水潤潤的眼眸中確實有極其明顯的傾慕。
可這種眼神,他見過太多了,不提在別處,即便是幾個世交家的年齡小一點的女孩子,都會常有這種目光。
剛成年的小女孩總會對他這樣的、年長几歲的男人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濾鏡。
但那都只是年紀小帶來的副作用而已,等到她們再長大幾歲,這種濾鏡就會碎了。
他從沒有放在心上,更不會因此而認為自己有什麼特別。
但,不可否認,楚桐那麼看著他的時候,他內心不是沒有波瀾。
或許是,她神態間有一股成熟和幼稚交織的感覺,也或許是她鬢角的碎髮被雨淋溼了,又或許是她當時頂著一張美豔的臉蛋兒卻擺出了恬靜乖巧的模樣……
邵易淮無意去深究自己內心起波瀾的原因。
可,如果宗叔說的是事實呢?
先不提她是否有意要落下東西以期再跟他見面,如果他當場把圍巾還給她,真的讓她覺得難堪了呢?
“掉頭開回去。”
宗良志懷疑自己聽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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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桐渾身都在發麻。
那圍巾好像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她那幼稚的小伎倆有多上不了檯面,她一把扯下來,胡亂塞到包裡。
答應了陶歌,回來時候順道去西門的那家棗糕店買一份原味棗糕。她慢吞吞往那裡走,腳步沉重。
這麼晚了,還下著小雨,棗糕店門前依舊在排隊,好在人不是很多。
她打著傘排到隊伍末尾。
“桐桐?”
前面有個男聲。
楚桐抬頭,是她的老鄉向承遠。
“……遠哥,你怎麼在這兒?”
向承遠高她一屆,兩人高中時就彼此熟識,一個理科一個文科,一前一後考上了北城的名牌大學,在他們那個小縣城,是無數老師口中“金童玉女”般的存在。
向承遠本來排在前面,和她隔了兩個人,這時候就乾脆走到了她身後排著,笑了笑,“害,我們宿舍幾個人在附近網咖玩遊戲,派個代表出來買點零食。”
“你們這麼清閒?”
楚桐笑說。
“有舍友過生日,大家陪著鬧一場,”向承遠低眼看她,問,“你呢?這麼晚出來買這個?喜歡吃這家?”
“不是,給室友帶的。”
“剛從哪裡回來嗎?”
“嗯,去了趟陳教授家裡,幫剪個影片。”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