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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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聽見谷之華的啜泣聲。南星出去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地回來,淡淡道,“她手上,韁繩上,全都是血——”
那會是誰的血?果然,又病發了麼——咬著牙,卻終究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他說他不喜歡人勸他。
他說,他走了的路,是不回頭的。
沉默半晌,最終只能一笑。閉上了眼。遠處那一襲白衣,仍安靜如舊吧?
忍痛,下這一盤棋。
得到秦詩的死訊,是在兩個月之後。他回去了,就死在去見親生哥哥的路上。
聽說是萬箭穿心,沒能留全屍。
那時,我正在案邊拭琴。一驚,撞翻了案几。那琴,哐噹一聲便砸在了地上。
金世遺過來輕輕握住了我的手。秋碧蹲下身去,小心地把琴抱了起來。
我直盯著斷了幾根的弦,不知怎麼,就是不覺得想哭。當時,好像我只是問了句,“接得起來麼?”秋碧慘白著臉色,答了一句,“接得起來的。”我淡淡地說,“好。”
秋碧最後終於哭了出來。就連一向很不喜歡秦詩的金世遺,神色都有些沉重。
後來秋碧告訴我,她本來還想忍的,但是看到我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忍住。
秦詩死了。
在顏如草逝去三十一天後,他死在自己的家鄉。
而顏如草,最終沒能夠回到京城。
出城那天,顏如草所說的來接應我們的人,居然會是秋碧。
她懷揣著一大疊賣掉粉牆青樓所得的銀票,抱著秦詩留下的古琴,牽了三匹快馬,在城門外候著——所以,我們逃走了,遠遠甩脫了所有的追兵。
後來聽人說,那場棋,下了足足一天一夜。那樣冷冽的天氣裡,下足了十二個時辰。
當時那棋盤,最後被搬回了京城。所有看過的人,無不嘆息。
據說顏芥所持的白子,每一顆,都有些淡淡的紅色,擦拭不去的血漬。
據說顏芥是帶著病下這一局的。
據說顏芥在落了最後一子之後,微笑閉目。
據說當時圍觀的兵士,看到後來,無不動容。
據說同樣是名士出身的邱汕,從此一生,再不與人下棋。
那麼多的據說,將那一個日子埋沒起來。
那麼多傳言,聽得人頭痛欲裂。
後來秋碧閒來,也會和我講秦詩和顏如草的一些舊往。
他們相識於金陵。或許是彼此一生,唯一的知音。
原來秦詩走的那天,曾經去找過顏如草。他說他要走。
顏如草什麼也沒有說。
沒有攔他。
沒有笑他。
他知道,沒有用。
儘管他可能比誰都清楚,秦詩這一走,恐怕有去無回。秦詩自己,恐怕也是清楚的。
“我從不勸人回頭,所以——你們也不要勸我回頭了。”
顏如草說過的話,此時記了起來,才知道他們就連對人世的那一種執念,都是不遜於彼此。
從秦詩的遺物當中,翻出了這麼塊眼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