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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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頭了。”
顏如草目中色彩流動,“那——,如果就這樣死了,你就能去得甘心嗎?”
“也許老天看不慣我們三人如此反覆糾纏,想要給我們一個了結呢?”嘆了口氣,道,“總是要走一個的,就走最最罪孽深重那個好了——”
顏如草看著我,我回頭看他。
都是喜歡用微笑平靜來粉飾太平的人,然而這一次,誰都沒有一絲笑意。
他的眼睛,很溫柔。這樣看人的時候,有一種包容的力量。好像有他,什麼都可以。
就算他只是看著你,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
很容易,就忘記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樣的事。
事到如今,說不想哭,不會痛,都是騙人的。
從沒有在人前,有過如此脆弱的時刻,就是要哭,也是找個地方躲起來獨自疼痛。
這一晚,不知如何,被這樣一雙眼睛一看,就很有一種,想要痛哭的衝動。
“顏如草,你知道嗎?”抓住了他的袖子,他的袖子很寬大,我的手滑了開去,換成他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累了——”兩手相握,一樣冰冷。頭很痛,胸口,手,腳,抽搐一樣地痛。站不住,腿一軟。顏如草似乎嘆息了一聲,拉住我手的右手一用力,整個人便朝他懷裡靠去。
濃郁的藥香,霎時撲鼻。意識有些模糊,疼痛所至,卻不至於很快昏迷。“以前我會爭,現在我都不要了——那不是我的,從來沒有什麼是我的,所以我——再也不要了,”稍稍抬頭,依稀聽見顏如草嘆息般道,“是該歇歇了——”勉力扯出一笑,“是啊——沒有人永遠不會累,不會死,”痛了一痛,接著道,“不哭未必無淚。”
顏如草淡淡道,“有的時候不哭,不是因為不難過,而是因為哭不出來——人人都有理由軟弱的,你為什麼不能放開?”
“或許,我只是......不懂得,怎麼樣去軟弱而已。”扯動嘴角,有沒有笑出來連自己都不知道,“不是不想,只是不懂——”
顏如草淡冷的袖子,就從我的頰邊拂過。一怔,勉力抬頭。
他伸手捧住我的臉,眼神很深,從來就是不掩飾的清亮。認真地,也憐憫地。
他這麼看人,就是你明明知道他是別有所圖的,是敵友難辨的,也忍不住要真心的感動和感激的。
“可是,憑什麼是這樣的?只因為不夠軟弱,所以——連軟弱的資格都沒有?”他的手指,纖長而有力,慢慢撫過額頭,眉角,“為什麼——就是因為這樣,一定要你來受傷,你來犧牲嗎?就是因為這樣,他們還要你——去死嗎?”
一連三句,問得我都怔住。乏力地要撥開他的手,咬牙,笑著,“顏如草,你又......憑什麼來說這種話?”
他鬆了手,冷冷笑了起來。沒有了依靠,再度滑坐到地上。
他低頭看了我半晌,嘆了口氣,慢慢跪坐下來,伸手重新將我攬入懷中。
不溫暖的懷抱,冷冷的香。
“你為什麼——不哭呢?”呢喃一樣的問話,就響在耳邊。
他的聲音有一些嘶啞,看不見表情。
這夜的露水很重,顏如草的呼吸,卻很輕。輕得隨時都可以斷掉的樣子。
他的表情在月光下,看不太真切,依稀是冷淡的。
但他的手卻始終抓得很緊,像抓住了浮木一樣。
誰是誰的浮木?
我是他的,還是他是我的?抑或是我們都是快要沉下去的人,不得以時,抓住了對方,卻只不過是一起沉下去,沉得更快。
也不知是誰,在高處冷笑了一聲。
夜裡寂靜,這聲音雖輕微,但聽在耳裡,卻清晰得很。
顏如草驟然放開了我的身子,向後一退,腳步在門檻上一頓,已經飄然上樓。
誰在冷笑?那聲音雖清越,卻不是女子的聲線。
是誰?正驚疑間,樓閣上銀光閃動,有利器破空之聲,同時響起。接著谷之華略帶疲倦而倉皇的聲音道,“誰?”
顧不得別他,撐地起來,上面沒有點燈,只是略微看得清事物。外間沒有人。也再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頓了頓,飛快地理了理思緒。樓上應該有四個人:谷之華金世遺,方才冷笑的人,和剛剛聽到聲音上掠的顏如草。為什麼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閉眼片刻,再睜開,已能稍適應黑暗。朝裡面走去。就在伸手掀簾的那一刻,又一道銀芒掠起!那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