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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那種滋味是沒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有在彩霞間翻筋斗的感覺。所以,這一刻我竟有了到白花菜上面打個滾的念頭。
確實,春天不應該屬於城市,而只應該屬於農村,屬於廣闊的原野。
謝小芬住的村子叫做黃家灣,離寧港鎮只有三華里的路程。整個村子只有十來戶人家,雜亂無章地散落在一片片的槐樹叢中。謝小芬的家在村子的南面,一幢用石塊壘牆的平房,從牆面上斑駁的青苔和已經褪了顏色的門窗上看,讓人感覺這幢房子要比周圍的紅磚紅瓦房年代久遠,並且破舊。從做房子的石塊和堆放在牆邊的幾扇還未完工的石磨,讓人知道這房子的男主人一定是個石匠。房子後面有一棵粗壯的老槐樹,伸出的濃密枝葉將房子的大半邊都遮掩住了,樹梢頂端有一個顯眼的大鳥窩,喜雀的清脆叫聲從樹蔭裡時時傳出。房子前面有一個用稀疏的紫荊樹圍成的半個籃球場大小的院子,一根曬衣服的繩子從院子中間扯過,繩子上涼曬著兩床棉被和一個學生用的黃書包。一隻蘆花母雞帶著一群絨球樣的小雞在院子裡覓食,其間有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在周圍跳來跳去,全然不理會我們這三個不速之客。院子的地面雖然沒有鋪水泥,但打掃得乾乾淨淨,顯得既清爽,又整潔,看得出房子的女主人是一個勤儉的女人。
“春生。”一進院子,毛所長就大著嗓子喊。
屋子裡立時傳出一個男人喜悅的聲音:“難怪一大早喜雀在房頂上叫個不停,果然你毛蝦子就來了。”
毛所長興沖沖地進了屋,卻將我們尷尬地扔在院子裡。站了一刻,我與李銳一道也進了屋子。屋子裡的佈局是江夏縣農村很普遍的明三暗六結構,進大門一眼看見的是三間房,但實際還有另外三間房藏在後面。堂屋兩邊是兩間正房,一般是家裡的成年人住,與堂屋相隔的是一間廚房,廚房的兩側是兩間不顯眼的偏房,小孩大多住裡面。老式房子的窗戶都做得有點兒偏小,所以屋子裡的光線不是十分好,一切都讓人感覺朦朦朧朧的。堂屋朝大門那面牆下是一個半人高的茶几,茶几上放著茶瓶和一個現在城裡人很少用的大茶壺。茶几上面掛一幅大中堂,畫的是荷花叢中一個笑眯眯的胖娃娃抱著一個與其身體一般大小的金色鯉魚,中堂兩邊掛著對聯:年年有餘年年笑,時時幸福時時歡。茶几與中堂之間的空隙處,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獎狀,時間久一點的紙面上已經沒有了光徹,但仍有幾張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出絲絲光亮。在農村,一般人家都都喜歡將子女在學校獲得的獎狀貼在堂屋的正中央,以告訴外人,自己家的孩子在學校裡表現不錯,將來肯定有出息。茶几正中還放著一隻黑紫色的香爐,一根筷子長的檀香已經燃了一半,淡淡的青煙嫋嫋升起,似乎寄託著這個家庭裡的人無限的希求。
我和李銳坐在一隻長凳上聽毛所長與屋子裡的男人高興的對話。
“毛蝦子,你怎麼又給我買菸了。”是那男人的聲音。
“別見外了,”毛所長大大咧咧地說,“煙嘛,是抽的,只要我毛蝦子有抽的,就有你春生抽的。”原來剛才毛所長在鎮上買的那條紅金龍是送給這個*生的男人的,看來他們的關係不一般。
“今天可不是你一個人來,有什麼事嗎?”那男人問。
毛所長突然壓低了聲音,我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這可惡的毛蝦子,我在心裡狠狠地罵一句。李銳也朝我不滿地搖著頭。
我與李銳呆呆地坐了近五分鐘,毛所長才掀起門簾從右邊房裡出來,告訴我們謝小芬到地上忙活去了。讓我們稍等一下,他去喊。
趁毛所長到地裡找人的時間,我進到右邊房裡,毛所長鬼鬼祟祟的表現讓我想看看這個*生的男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偏房裡的光線好像比堂屋裡還要黯淡,我進去以後,好一刻才適應裡面的一切。像堂屋裡一樣裡面,也沒有什麼擺設,一張老式的五屜櫃擺在窗臺下面,櫃面上雜亂無章地放些瓶瓶罐罐。與五屜櫃相對的是一張老式的木床,床上掛著蚊帳,已經很舊了,許多地方打著醒目的補丁,但蚊帳上紫銅做的帳鉤在黯暗中仍散發出耀眼的光。床頭處,放著一張矮凳,凳子上放著一個裝滿菸頭的瓷碗和一個茶缸。春生只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從他那稜角分明的臉上可以看出在以前他是一個充滿活力,非常壯實的男人,可是現在他除了那雙警惕的眼睛、那張厚實的嘴唇和那雙粗壯的手臂能夠動彈以外,胸部以下的身子都再也不屬於他了。整個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尿騷味和腐臭味,讓人禁不住要窒息。我想象不出這樣壯實的一個男人倒下以後,這個家庭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