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處自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實在把我弄得夠嗆啦,先生,”斯金納先生說。”您要是知道我們都受了些什麼罪就好啦——我和我太太!整整受上一個月。我們簡直不知該怎麼辦了,先生。母雞怎麼樣瘋長,還有蠼螋,金絲雀蔓草。我不知道是不是告訴您了,先生——那金絲雀蔓草”
“你全告訴我們了,”雷德伍德說。“現在的問題是,本辛頓,我們該做些什麼呢?”
“我們該做些什麼呢?”斯金納先生問。
“你得回到斯金納太太那兒去,”雷德伍德說。“你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那兒呆一夜呀。”
“一個人我可不去,先生。就是有一打金斯納太太,我也不去。本辛頓先生得——”
“胡說。”雷德伍德道。“那些黃蜂到夜裡就沒問題了。蠼螋也不會跟你搗亂——”
“可是耗子呢?”
“什麼耗子也不會有,”雷德伍德說。
6
斯金納先生最大的憂慮可能是過慮。斯金納太太並沒有。在那裡過完這一天。大約十一點左右,整個上午都在靜悄悄地活動著。金絲雀蔓草開始爬上了視窗,幾乎把它全遮黑了。而視窗愈黑,斯主納太太就愈清楚明白地察覺到她的境況快要保不住了。而已覺得斯金納走後她似乎在這裡過了好幾年了。穿過那些抽動著的卷鬚的空隙,她從黑暗的視窗向外探望了一陣,然後走過去小心翼翼地開啟臥室門,側耳傾聽著。
一切似乎都很寧靜,於是她把裙子高高撩起,一跳就逃進了臥室。她先往床底下瞧了瞧,把門鎖上,然後就以一個老女人那種有條不紊的麻利勁兒收拾起行裝來。床沒有鋪,房間裡到處是頭天晚上斯金納為了關窗戶而砍下的蔓草,不過斯金納太太沒有留意到這些。她用一條很像樣的床單打包。她把自己衣櫃裡的東西全包了進去,又裝了一件斯金納在比較體面的場合穿的平絨短上衣,還裝了一罐沒有開過的泡菜。至此為止,她的打包無可非議。可是,她又裝進去了兩個放四號赫拉克里士之恐懼的密封罐子,那是本辛頓先生上次帶來的。(斯金納太太是個誠實的好女人——不過她是個嘮叨的老奶奶,看見把這麼好的助長物浪費在一群可惡的小雞身上,心裡火燒火燎的。)
打好包,又戴上那頂無邊女帽,解下圍裙,用一根新鞋帶把傘綁上,在門邊視窗聽了好一陣,然後開啟門。出來進入一個危險的世界中。她把傘夾在腋下,兩隻粗糙的果敢的手緊緊抓住包袱。這頂無邊女帽是她做禮拜時戴的最好的一頂,在那豔麗的飾帶和珠子中挺出的兩朵罌粟花,好像也浸透了她身上那種顫巍巍的勇氣。
她的鼻子根部周圍的組織,由於她的決心而皺縮了起來。她受夠了!一個人呆在這兒!斯金納要是樂意,可以自己回這兒來。
她走前門,並不是因為她想去希克里勃羅(她的目的地是啟星·艾勃萊,她的已經出嫁的女兒住的地方),而是因為後門長滿了金絲雀蔓草,過不去了。自從她在那草根附近打翻了食罐,它們就一直瘋長成了這種樣子。她聽了一會兒,走出來,然後十分小心地把前門關好。
在屋子拐角處,她停了下來,四處張望著。在松樹林那邊的山坡上,一個大沙包標誌著巨蜂的巢穴,她把它認認真真地研究了一番。黃蜂在早晨出出進進的時刻已過,這時連一隻黃蜂也見不到,只有一種聲音,比在松樹之間工作的蒸汽木鋸可能發出的聲音稍稍大一點,其餘的一切都靜悄悄的。蠼螋呢,她一隻也沒看見。洋白菜地裡倒真有個什麼在動,或許,很可能是隻貓,躲在那裡捉鳥。她把這又看了一陣子。轉過拐角,她走了幾步,看見了那些養著巨雞的雞棚,她又停了下來。
“啊!”看著那些小雞,她慢慢地搖了搖頭。當時,這些雞都有食火雞那麼高,當然身體要粗大得多——整個要大些。一共五隻,全是母雞,因為兩隻公雞已經自相殘殺死掉了。
看見它們那無精打采的樣子,斯金納太太有點猶豫了。
“小可憐蟲!”她說著放下包袱。“它們沒有水喝。二十四小時沒有吃東西了!胃口又那麼大!”她將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放在唇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隨後,這位骯髒的老太太做了一件我看來是相當英勇的善事。
她把包袱,雨傘放在磚路當中,到井邊打了整整三桶水,倒進雞的空食槽裡,然後,趁它們全擠在那兒喝水的工夫,她輕手輕腳地開啟了雞棚的門拴。做完了這一切,她變得極其敏捷,拿起她的東西,翻過花園盡頭的矮樹籬,穿過茂密的牧場(好躲開黃蜂窩),朝啟星·艾勃萊的方向,艱難地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