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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視線。只過了短短几分鐘,硝煙漸散,一道人影快速衝到坦克旁邊,是老何!他壓根沒想扔出集束捆,而是直接拉著了導火索,鑽進坦克車的履帶之下,一聲巨響傳來,坦克的炮管被炸飛到半空中,車身翻了個底朝天,變成了一堆廢鐵。
青年軍官大叫一聲,眼睛都紅了,舉起一挺機槍,衝出戰壕掃射。在他的帶領下,所有士兵都拼了命。日本人的衝鋒又一次被打退了。
士兵們剛剛坐下來歇一口氣,蔡炳炎帶領幾個衛兵出現在陣地上,大聲叫道:“剛才是誰幹掉了日軍的坦克車,真是好樣的!把名字報上來,旅裡給他請功。”
一個士兵道:“是旅部老何干的。”
蔡炳炎一聽,頓時瞪了眼,道:“老何?媽的,是誰叫他去的?”
青年軍官站出來,道:“旅長,是我。”
蔡炳炎火冒三丈,一個耳光甩了過去,道:“你叫誰去不行,為什麼偏叫他去?混蛋!你知道不知道,他救過我的命!老何是咱二零一旅的功臣,你卻叫他去拼命,你自己為什麼不去?”
青年軍官臉上捱打,卻依舊站得筆直,既不躲避,也不辯解。
蔡炳炎叫道:“老何人怎麼樣?回來了沒有?受傷了沒有?”
他目光掃去,陣地一片沉默,人人都在躲著他的目光,不敢與他對視。蔡炳炎登時明白了,眼眶紅了起來,怒視青年軍官,厲聲道:“老何是何許人也,他那手槍法,在師裡都是掛上號兒的。早在民國二三年就參加了一二八淞滬抗戰,死在他槍下的日本兵少說也有百八十個,這種寶貝,給個營長都不換。你一個破坦克就把他豁了進去,吃大虧了!媽的,你賠我人來!”
陣地上回響著蔡炳炎的怒吼聲,沒人敢勸他,也沒人知道該怎麼勸。這時,方隱鋒走了出來,道:“老何是自願去的,沒人逼他。”
蔡炳炎冷冷道:“沒人逼他,他找死去了?”
方隱鋒一字一板道:“沒錯,他死得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蔡炳炎見他神情肅穆,道:“怎麼回事?”
方隱鋒道:“老何出發前,跟我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並讓我轉告何連長。”他看著旁邊的青年軍官,緩緩說道,“老何說,身為軍官,必須鎮得住場子,越是危急時刻,越是不能亂了軍心、散了士氣!爹沒有別的本事,只能豁出性命為你長臉,可惜爹只能為你死一次,今後全看你自己的了。好好幹!將來當上團長、旅長,帶著隊伍到爹的墳頭上鞠個躬,叫大夥兒喊一聲老太爺,爹這輩子就算知足了,活得值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血肉磨坊(11)
一番話說完,只見那青年軍官已是淚雨滂沱,身體依然挺立,嘴唇卻被咬出血來。
蔡炳炎動容道:“你……你是栓娃子?老何家的大小子?”
青年軍官流著淚大聲回答:“是!二零一旅四零二團三營六連連長何栓貴,奉命在此指揮阻擊任務。”
蔡炳炎道:“老何是你親爹啊!你讓他去炸坦克,難道不知會害他送命?”
何栓貴咬著牙道:“我是軍人,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一個稱職的指揮官,只會選擇最合適的人去完成任務,而不管這個人是誰。”
話音剛落,從戰壕外爬進一個人來,渾身泥土血汙,一頭栽在地上。眼尖計程車兵叫道:“這不是魏三嗎?”急忙將他扶起,旁邊有人端水過來。魏三接過水壺,一口氣喝了個底兒朝天,這才緩過氣來,掙扎著站起,向蔡炳炎和何栓貴敬了個禮,道:“旅長,連長,我回來了。”
蔡炳炎道:“你和老何一起執行任務的,他留下什麼話了嗎?”
魏三道:“何哥說了,作為老子,咱沒給兒子丟臉;作為軍人,咱沒給中國人丟臉!說完就衝了上去,跟鬼子的坦克車同歸於盡。”
蔡炳炎長嘆一聲,拍了拍何栓貴的肩膀,道:“何連長,我得承認,作為軍人,你是一個好指揮官。可是作為兒子,你欠下了一輩子都無法還清的債。”
何栓貴心碎欲裂,跪倒在地,向著老何殉國的地方,咚咚磕頭,額角都磕出血來。他身旁的所有人,從將軍到士兵都像岩石一般肅立,摘下軍帽,向英雄默哀。
不知過了多久,炮彈的呼嘯聲再度響起,日本人的衝鋒又上來了。
何栓貴像被烈火燒到一般,從地上猛地跳起,抄起機槍,嘶聲吼道:“各就各位,守住陣地,給我往死裡打!殺光他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吼聲淒厲,每個字都充滿仇恨。
片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