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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隱鋒道:“沒有坦克,沒有重炮,難道真要讓兄弟們以血肉之軀去堵敵人的炮眼嗎?”
熊天厚道:“國力如此,還復何言!仗打到這個份上,沒有別的出路!軍人,本應戰死沙場的。”
話音剛落,趙參謀跑了進來,大聲道:“團長,好訊息!裝甲兵團團長杜聿明將軍率部參戰,張總司令親自命令,調配裝甲戰車配合咱們攻擊匯山碼頭。”
熊天厚大喜,在桌上重重一拍,道:“好啊!有了這些鐵傢伙,咱們的底氣就足了。通知各營,等戰車一到,全團發起攻擊!”
一道命令傳下,各營、連、排計程車兵默默收拾好裝備,槍彈上膛,等待出擊。
夜色降臨,戰爭中的上海出現一道奇異的風景。蘇州河以南的租界裡,依舊燈紅酒綠。蘇州河以北卻是炮火連天、硝煙瀰漫。住在國際飯店的外國人,憑藉租界的安全,可以從最高層餐廳的寬敞玻璃窗向外眺望,一邊愜意地品嚐咖啡,一邊計算日本人炮火命中率。在外灘及各個大廈的屋頂上,聚集著更多的中國人,望著日本迫擊炮不停地將炮彈傾瀉在隱藏著中國士兵的水泥建築物間,為之憂慮,為之扼腕嘆息。
戰線前沿的方隱鋒,心情卻忽然變得平靜,面對著這場異乎尋常的惡仗,他已經不再考慮自己是否還能活到戰鬥結束,只想在戰火之中完成一箇中國人的本分,此生足矣!
一陣夜風吹了過來,方隱鋒打了一個冷戰,忽然覺得很冷很冷,望著身旁計程車兵們默默嚼著乾糧,神情漠然,他感到一種冷徹心脾的寒意。直到很多年以後,他一直無法忘記那些士兵們漠然的臉龐,一張張時隱時現在硝煙之中。他還是想不明白,八月的上海本是多麼炎熱,但是在那個激戰搏殺的前夜,自己為什麼感覺到的全是寒冷?
攻擊匯山碼頭的決戰發生在凌晨時分。
三顆紅色訊號彈劃過天際。隨即槍炮聲大作,震耳欲聾的巨響刺破夜色。
五輛印著青天白日國徽的裝甲車開進百老匯路,這些德式“克虜伯”輕型戰車配備兩挺7�9毫米重機槍,同時開火,槍口吐出長長的火舌,緩緩向前推進。
隨著戰車駛入街道,兩側日軍實施火力攔阻,輕重武器齊射,交叉成網。子彈打在戰車的鐵甲上,火星亂濺。不少日軍士兵爬上屋頂,手榴彈如雨點一般飛落而下,炸得地面上火光亂竄。戰車中的機槍射手抬起槍管,幾個長點射,將屋頂的日軍掃了下來,7�9毫米口徑的子彈殺傷力驚人,中彈的日軍士兵血肉模糊,彷彿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撕開身體,肉塊在彈頭的衝擊下碎裂散落。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黃浦硝煙(7)
在慘烈的傷亡面前,日軍士兵也殺紅了眼。各種火炮齊射,封鎖住街心,再以燃燒彈和集束手榴彈猛轟。藉著炮火掩護,日軍的敢死隊不斷組織炸藥爆破。在日軍的反覆衝擊下,五輛裝甲戰車被擊毀一輛、擊傷兩輛。
前線掩體後,熊天厚急了,大聲道:“媽的,這仗怎麼打的?步兵都到哪兒去了?為什麼不給戰車提供掩護?”
副團長邱國志跑了過來,一邊吐著嘴裡的泥沙,一邊抱怨道:“兄弟們哪兒見過這陣勢?以為這些鐵傢伙攻無不克,還用咱們步兵費事嗎?唉,誰知道一陣亂炮砸下來,鐵殼子這麼不禁打!”
熊天厚道:“少他孃的廢話!這些戰車都是寶貝,沒了它們,咱們要死多少弟兄?傳我命令,迅速搶佔道路兩側的制高點,把迫擊炮架到樓上去,壓住日本人的火力,掩護戰車推進。你親自帶人上去,三十分鐘拿不下來,老子唯你是問!”
邱國志掏出手槍,道:“沒那麼費事。你看著表,二十分鐘足夠了!”轉身帶人走了。
熊天厚看著他的背影,點頭道:“行,這話說得帶勁,像我的兵!”
過了一會兒工夫,趙參謀疾步而來,道:“團長,二一六團衝上去了。”
熊天厚吃了一驚,道:“什麼?老胡太性急了,這時候衝上去,拼命麼?”
趙參謀道:“胡團長見戰車受挫,不能幹看著戰車上的兄弟捱揍,因此率二一六團發動攻擊。”
熊天厚拿起望遠鏡看了看,揮手在桌上重重一拍,道:“要拼命就一起拼命吧!兄弟部隊上去了,咱們不能當孬種!傳令全團,衝鋒!”
軍令一下,全團兩千多名士兵同時衝出掩體,迎著炮火發起衝鋒。機槍、步槍、手榴彈、迫擊炮響成一片,街道沿線頓時成為一片火海,幾乎所有建築物都被摧毀。
這是一場勇氣與血性的對決。雙方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