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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是殘暴!”話剛完,啪的一聲脆響,我兩眼冒金花,耳朵嗡嗡作響,像聚集了千萬只蜜蜂。我驚愣在了原地,嘴角似有水,一摸竟是血,臉由麻轉疼。
他也先是一愣,隨後還是一副冷臉。我強忍住淚,撫著嘴冷冷地道:“四爺就算錯看了我,今兒我也要把話說完,十三爺或許說不出口。如果你的抱負只是守著這個院,那麼你儘管把府裡的奴才都打死好了,即使得個暴戾不仁、草菅人命的罵名,您還是四貝勒爺。”
他怔怔地看著我,我捂著臉轉身,強忍的淚水瞬間決堤,都看不清出門的路,腳像踩在棉花堆上,我成了他洩憤的工具,我倒底圖什麼呀?他是否在歷史上留下罵名,與我何干啊?
十三忙上前來扶我,痛心疾首地道:“都是我不好,讓你來做出氣筒。”
臉腫地更厲害了,嘴裡像含了一顆棗,講話也有了困難,一肚子委屈,他怎麼可以打我?怎麼能這麼狠心?
倚在十三的肩頭痛哭失聲,十三手忙腳亂,不斷地安慰。平靜了些,又覺著自己沒幫上忙,反而添亂,哽咽道:“是我自己不好,本想好好說的,結果又跟他槓上了。我先回去了,我想出府到外面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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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一三章重返山莊]
十三拍拍我的背,滿臉的痛心與歉意,輕聲道:“你去吧,這裡有我呢?”
小順子把我送回了府,我忍痛收拾了一切所需的東西,出門讓小李子叫來秦林,趕了輛馬車出城。秦林初一見,目瞪口呆,隨即拳頭緊握,一腔憤懣地道:“小姐你告訴我,這是誰幹的?我去與他理論。”
寧兒邊幫我擦藥,邊哭泣道:“四爺出手也太狠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小姐?”
秦林這才嘆了口氣,我苦笑了一下,僵著半邊臉,慢慢地道:“是我自找的,誰讓我自不量力,多管閒事呢?”
“小姐,你就是心太善了,見不得人受罰。十三府裡不知有多少婢女受過你的恩,小姐對我們真是好,從沒有把我當奴婢看,怪不得府裡的人除了十三爺,獨對你的話,像領了聖旨似的。”
人都是父母養的,我是天天喊著要人權的地方來的,怎能眼看著別人打下人。再則自己也是奴婢,最多是個高檔奴婢,有什麼可擺威的,將心比心罷了。我累得閉上眼睛,斜靠在坐上。眼前浮光掠影,讓我悶地透不過氣來。又怨,又恨,又擔心,嘴也似吃了黃蓮,苦地出奇。到山莊已是傍晚,依舊是桃花燦爛的小徑,只可惜如今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看著飛舞的花瓣,就像看到自己飄零的心,終究陷入了痛苦的深淵。
秦林也難得回來,索性讓他留下。寧兒倒是不需此行,終於見婆家了。開啟曾經兩情相依的房間,只覺得心痛,卻沒了眼淚。讓寧兒早早地服伺我上床,人只有在夢裡才會忘了眼前的一切。
過了三天,臉上的腫也褪了,只是面上青青的一塊。與寧兒、小妹一起採野菜,摸河螺,強迫自己忘了不快,一陣瘋玩。帶上帽子到地裡幫著除草,真正心遠地自偏。還好自己有阿Q精神,凡事都能自行解開。
立在小樓上,遙望京城的方向,心裡又一比落寞,不知道他如今可好些?也許我該原諒他,他心靈深處的苦痛,企是我都能體會到的。想起自已那日的話,又有點心驚,他的心中所想或許跟十三都未提起,卻被我點破了。
半個月一晃而過,屋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心情也不由地低落了下來,一種冷雨敲窗的悲涼。依著窗,繡著桃花圖,不由得想起越劇林黛玉葬花來:一年三百六十天,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豔,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花魂鳥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儂此生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未叵錦囊收豔骨,一杯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不教汙淖陷渠溝。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兩行清淚潺潺而下,淚水打溼了繡品,曾幾何時自己竟成了以淚洗面的女人。站在床沿上,整個人直直的躺了下去。門吱呀地被推開,我快速地拭去淚痕,輕問道:“寧兒,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門隨即又被關上了,腳步聲朝床邊靠近,聽聲音好像不是寧兒的。忙扭過頭,四阿哥怔怔地立在床前,四目相對,竟一時無語。心裡卻一絲竅喜,一骨碌爬了起來,請安道:“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
他好似瘦了許多,衣服也顯寬大。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地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