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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合十,在燭光之下,她瘦削的臉頰甚至可以看見骨頭的輪廓。
她笑著說:“希望能再多活一段時間,我
不想錯過的小禮的成長,也希望可以再多陪周晉為一段時間,”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都是幸福的,唯獨那一年,疾病破壞了這一切。
每次回想起那段時間,周晉為都會陷入長久的自我折磨當中。
他覺得是自己能力不夠,是自己太過廢物。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看著她被病痛折磨卻無能為力。
江會會剛走的那一年,他無數次生出輕生的念頭。
可是每一次,都會被嬰兒房裡的哭聲給打斷。
他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已經沒有了媽媽,他不能這麼自私的讓他連爸爸也失去。
於是周晉為想,乾脆再等等,再陪他兩年。最起碼等到他能記事再離開。
他投入到工作中去,給他賺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憑藉菸酒讓自己忘卻痛苦。
可記憶太過深刻,傷痛像是用刀刻進了骨骼裡。
它一直都跟隨著他,不分場合,不分地點,不分時間。
他也成了心理諮詢師的常客。
——
這樣的習慣,一直遺留到了現在。
他點燃手裡那根菸,眼神卻看向了窗外,那是學校的花壇。前世他和江會會,總在那裡
見面。
他語重心長:“宴禮,你一直這麼衝動易怒,怎麼保護媽媽。()”
周宴禮大概在他沉默的那段時間裡,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他悶聲悶氣的說:我以後會慢慢改的。?()”
周晉為吸了一口煙,灰白色的煙霧從他剛剛拉開的那扇窗戶傳出:“沒有時間了。”
周宴禮好奇,剛要開口問他什麼沒有時間了。
可他抬起頭,看到周晉為那雙滿是哀傷和不捨的眼時。
他頓時明白了。
那場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二人都沒有再開口。直到周晉為抽完那那支菸,他拿出幾張名片遞給他:“媽媽生病後,記得將這些東西交給周晉為。”
周宴禮低下頭,看著上方的職位介紹。
都是某某醫療研究所的骨幹。
他滿臉疑惑:“這些……”
周晉為讓他放心:“你到時候交給他,他會明白的。這些人,他有辦法聯絡上。”
從前的每一次迴圈,他始終在相同的時間點離開。
他沒辦法拯救任何人,也改變不了什麼。
在他離開後,因他發生改變的事情都會慢慢歸於原位。
僥倖剩下的,也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想,周宴禮的到來或許就是希望的曙光。
身為父親,他相信自己的兒子。他相信他能把一切做好。
周宴禮眼眶有些溼熱,他低下頭,將那些名片攥緊:“那你呢,我們……還會在見面嗎?”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溫和:“我們不是一直都在見嗎?”
等江會會趕去教務處的時候,那裡已經沒了周晉為和周宴禮的身影。
聽說事情解決了。
再次見到他們,是在放學後。
原本江會會的神情還很忐忑,擔心周晉為會對周宴禮動手。
可看到二人的神態和外在都沒有什麼異樣。她稍稍鬆了口氣。
然後又沉著一張臉去批評周宴禮:“我都聽班主任說了,這次是你不對。”
後者攤手聳肩:“我知道錯了,剛才還和對方道了歉。”
她問他:“那下次還會再犯嗎?”
周宴禮搖頭:“不犯了,肯定不犯了。”
他答應的未免太快,正所謂事出反常必妖。
但既然他能夠有這樣的認知,就說明是個好的開始。
三個人乘坐公交車回家,周宴禮卻藉口說作業忘帶了,要回去拿。
“你們先回吧。”
江會會低頭看時間,還早:“我在這裡等你。”
“沒事,不用等我。我那桌子亂得要死,我還得找一會兒。”他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江會會看著他的背影遲疑片刻,還是周晉為過來,主動接過她手裡的書包。
恰好車輛到站,他說:“走吧。”
她回了神,對上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