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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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把這個送出去了。”
女子坐在桌邊,她的面前擺著的是僅僅只有一張紙的機密文書。可這張紙代表的就是整個彭格列的未來,也是她、十年後的北條鈴奈的未來。
“DEMON,你願意為我跑上一程嗎?”
鈴奈問,以春風般和煦的笑容。
“是的,鈴奈大人。”
左手放在身後,右手放在胸前,斯佩多畢恭畢敬地向著鈴奈鞠躬。他不是不清楚鈴奈要他送出的這一頁紙上面寫著什麼,也不是不知道這一張薄薄的紙會為鈴奈帶來些什麼,但他還是領了命。
(因為這是鈴奈大人的願望。)
只要是她的願望,無論有多荒唐、多彆扭、多可笑、多殘忍、多不可理喻,他DEMON·斯佩多都一定會為她實現。
“不要再叫我什麼‘鈴奈大人’了,DEMON。”
鈴奈微笑,用一種有些天真的表情。那種表情讓斯佩多有種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的錯覺。那個時候的鈴奈就是用這樣的表情來笑的。只不過,這也僅僅是錯覺。
無論是鈴奈本人還是斯佩多都知道鈴奈臉上這種有些天真的表情只是假裝出來的偽物。北條鈴奈的單純早已隨著那個天真的北條鈴奈死去,剩下在這個軀殼裡的、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北條鈴奈已經是一團汙穢的汙濁。
“你為我做的事早已超越了報恩。”
“你已經自由了。”
十年來,跟在鈴奈身後的斯佩多為鈴奈做了太多太多。
最初鈴奈壓根無法接受斯佩多的“報恩”。她本就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值得斯佩多報恩的事情,也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資格與立場能夠代替憐南以及艾琳娜原諒斯佩多。況且沒有怨恨也就沒有原諒可言,憐南和艾琳娜直至最後也沒有怨恨過斯佩多。哪怕鈴奈就是憐南或是艾琳娜本人,面對滿心歉意、總想著做些什麼來彌補自身錯誤的斯佩多也只會苦惱而已。
鈴奈從不認為斯佩多是自己的下僕,也不把斯佩多作為下僕來看待。以下僕自居併為鈴奈打點事物完全是斯佩多擅自作出的行為。鈴奈不是沒想過要糾正斯佩多的想法,改變和斯佩多的關係。但鈴奈的心底也仍然存在著猶豫。
——如果不是主僕,自己和斯佩多又會是怎樣的關係呢?自己想和斯佩多變成怎樣的關係呢?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和鈴奈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那件事”過後,鈴奈接受了作為下僕的斯佩多,接受了斯佩多身為下僕的忠誠。也接受了斯佩多付出他所有的全部來對自己報恩的事情。同時,鈴奈也不再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
現在的鈴奈是作為主人來認同斯佩多的這份忠誠以及這份忠誠所帶來的功績,才會對斯佩多說他已經可以自由了。
“是的,非常抱歉。鈴奈大人、不,鈴奈。”
斯佩多並不稀罕什麼“自由”,也不認為這裡就是和鈴奈關係的終點。但是既然解除和自己的主僕關係也是鈴奈的願望,斯佩多不介意實現鈴奈這個微不足道的連“願望”都算不上的願望。斯佩多在意的是別的事情。
欲言又止地走到了房門前,戴著皮手套的手握住門把的時候,斯佩多終於還是開了口:“……不用向其他人告別嗎?”
如同被雨水打溼了的湖面一般的碧眸一轉,鈴奈輕聲笑道:“我沒有需要告別的人。”
“……”
鈴奈的話讓斯佩多有片刻的沉默。她回答的是“我沒有需要告別的人”而非“我沒有想要告別的人”,也就是說鈴奈並不是不想再見那群人最後一面、對他們告別的,她只是選擇了不告別而已。
(也就是說——)
斯佩多想自己是嫉妒的。嫉妒著十年前就已經讓鈴奈為之願意奉獻一切,十年後的現在也仍然佔據著鈴奈整個心靈的那群男男女女們。
“我知道了。”
深深地凝視了一眼看向落地窗外的鈴奈,知道這就是最後了的斯佩多開始完成作為鈴奈最忠實的下僕所應做的最後一件工作。
——彭格列的解體。與新·彭格列的創生。
七年前,東京·池袋——
“……也就是說鈴奈醬你以後不回日本了?”
打扮得有些輕浮的金髮青年問著愁眉苦臉地放下了手中盛著冰啤酒的杯子。
“不是不回日本,是很難有空閒回來……”
頗為無奈的笑著,察覺到好友紀田正臣因為自己的話而感到不快的鈴奈解釋道:“大學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