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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齊賢故作驚異,道:“韋爵爺怎麼知道的?便如在場一般。其時,皇上就是這麼說的。”其實他拍馬屁的功夫並未“爐火純青”。哪有皇帝自己說自已是堯舜禹湯的?不過“幹穿萬穿,馬屁不穿”,不會有人揭穿就是了。
趙齊賢接著說道:“後來皇上便叫王公大臣們說話,看黃河到底如何的治法。結果有人說要圍,有人說要堵,有人說要從頭治,有人說要從尾治……在皇上面前便爭吵得一塌糊塗。只是我離得遠,也聽不懂,也不知道他們都爭些甚麼。好像大學士索額圖與大臣于成龍好像爭紅了臉,還是皇上喝住了他們。”
韋小寶聽到了索額圖的名字,忙道:“索大哥可好麼?”
張康年插話道:“皇上重用索大人,叫他做了皇太子的先生,他可就忙了,我們難得見到地老人家。”
韋小寶心道:“索大哥對我不錯,得空兒得好生幫幫他的忙。”便問道:“他與那姓於的爭了,不知索大哥贏了沒有?”
趙齊賢道:“好像是索大人輸了,朝廷後來派了欽差,將索大人力保的治河總督靳輔撤任,鎖拿進京問罪。據說還要改派于成龍為新的治河總督,我們出京之時,那于成龍四處拜客,得意得緊呢。”
韋小寶一跺腳,大罵道:“于成龍是個甚麼東西,膽敢與索大哥過不去?等我回到京裡,咱們好好找他一點兒麻煩,敲一敲他。”
御前侍衛最興頭的便是跟著韋小寶敲竹槓,那一回將臺灣降將鄭克爽敲得出了油,得了一百萬兩銀子,並且大部都由侍衛們分了。是以聽了韋小寶的話,趙齊賢勁頭來了,笑道:“韋爵爺,咱們一回京裡。就去找於老頭。”
張康年忽然嘆息一聲。趙齊賢奇道:“張大哥,咱們兄弟見了韋爵爺,理當高興才是啊,你怎麼唉聲嘆氣的?”韋小寶也笑道:“侍衛大人嘆氣,倒是一件新鮮事兒。”
張康年道:“趙兄弟說得對,咱們見了韋爵爺,理當高興才是,可提到治河,提到治河總督輔大人,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趙齊賢問道:“為甚麼?”
張康年道:“那個靳輔靳大人,治河八年,兩袖清風,黃河沿岸的鄉親都說他是龍王爺轉世,光治水,不要錢。可這眨眼之間,功臣倒成了罪人了……唉1
韋小寶拍著胸膛,道:“就為這個麼?張大哥,你放心,我見了皇上,自有話說。”張康年當街便給韋小寶請了個安,道:“韋爵爺,我先替父老鄉親謝謝你啦。”韋小寶道:“這值甚麼?”一想到自已也能為百姓說話,也極興頭。
三人說說講講,韋小寶一抬頭,道:“噢,咱們怎麼走到酒樓來了?”趙齊賢笑道:“咱們這些做侍衛的,一見了韋爵爺,肚子裡的饞蟲便動了起來,想必這些沒出息的東西又動了,便將韋爵爺領到酒樓來啦。”
韋小寶揮手道:“走,咱們喝個痛快。”
這家酒樓不小,也極雅靜。酒保引三人上了樓的雅座,搬上酒菜,三人便吃喝起來。韋小寶酒量小,張、趙二人卻是豪飲,不一會都有了幾分酒意。
忽然,聽得樓下傳來一個聲音:“老爺太太行行好,賞給花子一碗飯哪1
聽那聲音,便是先前在李子安的藥鋪門前乞討的叫花子。韋小寶越聽越是耳熟,站起身,靠著視窗向下一看,不由得嚇了個半死:樓下,堵在酒樓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癆病表小叫花!
韋小寶心裡象塞了一團亂麻,暗道:“這小於不是死了麼?我親眼所見,中了五毒針死的,死透了,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怎麼又活轉了來?借屍還魂麼?冤魂來找我索命麼?可是殺了他的不是我啊,要找也得去找雯兒才是。再者說了,也沒有聽說過青天白日鬼魂在大街上四處逛蕩的埃”
他心中胡思亂想,癆病表小叫花卻已看到了他,向他喊道:“老爺太太行行好,賞給叫花一碗飯哪……咳,咳。”
韋小寶心道:“他奶奶的,你既討飯吃,便不是鬼:就真的是鬼,也是窮鬼、餓鬼。老子有的是錢,不過請道士做上七七四十九天大法場,胡亂弄些水米打發你也就是了。讓你這麼老纏著,可是不大妙,雯兒姑娘內傷末愈,教你跟了老子去,只怕她的性命乖乖不得了。”
心思已定,索性將頭探出窗外,叫道:“叫花子、你上來,老爺賞飯埃”癆病表小叫花道:“多謝老爺。”
忽地,窗下不見了他的身影。韋小寶只覺得肩頭被人撞了一下,回頭一看,癆病表小叫花已然坐在了酒桌前了。韋小寶楞然道:“乖乖隆的冬,豬油炒大蔥,老子當真白日遇鬼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