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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汁兒對我說:“出去之後,你會不會把這次經歷寫成書?”
我說:“也許會。”
漿汁兒說:“你會把我寫成什麼樣子?”
我說:“就寫成你的樣子。”
漿汁兒說:“那是什麼樣子?”
我說:“很漂亮,很可愛。”
漿汁兒說:“很漂亮?那不是我。我最恨油嘴滑舌了。”
我看看她,說:“如果我寫的話,我想……最後我會把你寫死。”
漿汁兒針扎火燎地叫起來:“憑什麼!”
我說:“你就是死了啊。”
漿汁兒眨巴了幾下眼睛:“我……死了?”
我說:“我寫過一個故事,不知道你看沒看過,叫《第12夜》,講的就是一個女孩被凍死了,她男朋友把她抱回家,守了她一夜,家裡很溫暖,這個女孩漸漸甦醒了……”
漿汁兒說:“沒看過。”
我說:“當時,你確實已經死了,你沒有呼吸,心臟也停止了跳動……當然,就像《第2夜》一樣,我會再把你寫活。”
漿汁兒說:“故事中那個女孩為什麼復活了?”
我說:“生命充滿了奇蹟。就像這次進入迷魂地,我發現,這個世界同樣充滿了奇蹟。我們一直不知道,那是因為我們一直宅在城市裡,城市是庸常的地方。”
漿汁兒說:“故事中那個女孩和他男朋友……後來怎麼樣了?”
我說:“繼續過日子,就像童話裡寫的那樣。”
漿汁兒舒了一口氣。
停了停,我突然說:“你還記得我跟你玩過的那個算命遊戲嗎?”
她說:“哪個?”
我一下有些警覺:“7個字。”
她說:“噢,怎麼了?”
我說:“你還記得你選的是哪7個字嗎?我要給你重新解釋一下。”
她想了想,說:“記不起來了……”
我看了看她:“記不起來了?”
她說:“自從昏死過一次,我的大腦好像變得遲鈍多了,我懷疑丟了很多記憶。”
我說:“你再想想……”
她雙手按住太陽穴,想了半天,說:“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這樣吧,我再選7個字,你重新給我算算。”
我的心裡生出了陰影,我說:“不行,再算就不準了。”
她繼續低頭想。
我開著車慢慢爬行,餘光卻在觀察她。
終於,她抬起頭來,說:“我想起來了,有個‘毋’!”
我踏實了,漿汁兒就是漿汁兒,不會錯。
她說:“什麼意思啊?”
我敷衍了事地說:“我也想起來了,中間三個字是——‘十’,‘毋’,‘卅’。‘毋’是無的意思,和有相對,我們可以理解為死亡。‘十’是10歲,‘卅’是30歲,看來,在你10歲到30歲之間,必須經歷一次死亡。”
她感慨道:“你真的挺神!”
外面沙土飛揚,車內也沙土飛揚。
兩個多鐘頭過去了,我們移動了差不多7公里,天氣迅速熱起來,隱約聽見鹽殼“噼裡啪啦”開始響了。
我發現我的辦法很愚蠢,根本行不通。
羅布泊上隱隱約約有路,時斷時續,偶爾分岔,不過那總歸是路。我們用繩子拉直線,肯定得離開路,而荒漠坑坑窪窪,遇到深溝或者陡坡,車輛根本過不去。我們還遇到過乾枯的河床,底部淤積著厚厚的沙子,像棉花一樣軟,更是過不去。
只能繞行。
走著走著,直線就不再是直線了。
鹽殼雖然堅硬,畢竟平坦,我們只能挑選鹽殼行駛。
在鋪天蓋地的乾裂聲音中,傳動軸的斷裂聲毫不起眼。
魏早的車。
大家都停下來,下車檢視。
魏早沮喪地踢了他的切諾基一腳,蹲下來。
他的車癱瘓了。
布布問:“怎麼辦?”
魏早說:“不要了。”
然後,他把車上的物品搬下來,放在了孟小帥的悍馬上,對她說:“美女,搭個順風車。”
孟小帥說:“上。”
沒辦法,只能用房車代替切諾基,接過拉直線的工作。
白欣欣剛剛繫上繩子,他就喊起來:“周老大!”
我朝他看了看,他從車窗裡使勁朝我擺手:“電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