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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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舞也醒了:“他在塞(睡)覺。”
我說:“噢,沒事了。”
我離開衣舞的帳篷,越想越不對勁兒。
不可能是淖爾,他不可能那麼快就鑽進帳篷躺下來。
難道,又出現了一個小孩?能出現一個淖爾,就可能再出現一個淖爾。
不對,四眼在衣舞的帳篷裡,他現在適應淖爾了,因此不再狂吠。如果出現了另一個小孩,四眼肯定不會這麼安靜。
只有一種可能了,我壓力太大,看花眼了。
我圍著每個帳篷繞了一圈,沒發現那雙小腳丫,只好回到帳篷裡,躺下來。
早晨,我醒來之後,大家都起來了。
漿汁兒坐在我旁邊,正在看著我。
我說:“你嚇著我了。”
她說:“你昨天也嚇著我了。”
我說:“嗯,半夜我出去了一趟。”
她說:“我不知道。”
我說:“噢?那我怎麼嚇著你了?”
她小聲說:“你碰了我的嘴唇。”
我一時無言以對。
她笑了笑說:“有心沒膽的傢伙,起來吃飯了。”
走出帳篷,又是一個大晴天。昨天晚上的月亮已經預告了。
這一天是4月26日了。
魏早和布布在給大家拿麵包、榨菜和五香豆腐。白欣欣給每人發了兩瓶礦泉水,那是全天的水。
帕萬坐在帳篷外吸菸,似乎一夜就老了幾歲。
徐爾戈和孟小帥在收帳篷。
張回和衣舞在帳篷裡侍弄那個小孩。
我來到他們的帳篷門口,朝裡看去。
淖爾在睡袋上爬來爬去,很笨拙,那截小尾巴微微晃動。
我跨進去,坐在他的旁邊,繼續跟他說話:“淖爾。”
他不理我。
我再叫他:“淖爾,淖爾!”
他還是不理我。
我突然說:“媽媽呢?”
他扭頭看了看,馬上把臉轉回去,繼續爬了。
我忽然肯定了——他屬於人類。
“媽媽”是每個小孩掌握的第一個詞,只要發育正常,大概在10個月左右就會有意識地叫媽媽了。這個淖爾,他本能地回了一下頭,說明他聽得懂“媽媽”。
張回和衣舞都在觀察著他。
我又說:“淖爾,你家在哪兒?”
他爬到了衣舞背後,躲起來。
我繼續說:“淖爾,你告訴我們,你家在哪兒?”
他似乎很煩我,乾脆不露頭了。
我接著說:“我知道,你會……”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我,兩個短促的音節。
我、張回和衣舞都嚇了一跳。衣舞站起來,低頭盯住了他。
那個聲音太粗了,根本不像小孩。可是,帳篷裡只有我們四個人,不是他發出的聲音,那是誰?
他靠著帳篷坐著,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擠在鼻樑兩側,靜靜地看著我們,他的嘴巴緊閉,好像說出口就後悔了。
他的聲音與我的聲音有點重疊,我沒太聽清楚,我死死盯著他,沒有繼續追問,我在緊急回憶,剛才他說了什麼……
學……
思學……
沒錯兒,他說的是“思學”!
我看看張回:“你聽清了嗎?”
張回說:“什麼學……”
我又看看衣舞:“你呢?”
衣舞說:“我也輕賤(聽見)是什麼學……”
我說:“思學。”
張回說:“思學?什麼意思?”
我搖了搖頭。
那個小孩一直眨巴著眼睛,聽著我們的猜測,卻不做任何評論。
我說:“想想,有沒有和這個發音接近的市。”
張回想了想,說:“沒有吧。”
衣舞說:“也可能是縣,也可能是鄉……”
張回說:“要是有網路就好了,可以查查。”
我說:“他的聲音是不是太奇怪了?”
衣舞說:“這個小孩的聲帶可能也有問題。”
我想了想,說:“吃飯。”
吃完早餐,大家上車繼續出發,朝著來時的方向。
如果真的走出迷魂地,那也夠沮喪的——我們一進一退,走的路程基本等於橫穿羅布泊,卻沒有完成穿越,只能算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