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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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說:“她現在是類人,類人就是我們的敵人。”
漿汁兒說:“那是她的意願嗎?她曾經和我們一樣,是個人!她是被強迫轉化的!”
章回說:“你是說,她不是我們的敵人?那她來我們營地幹什麼?”
漿汁兒說:“她來我們營地之後,除了睡了一覺,她幹什麼了?”
章回說:“如果有機會,她會幹掉我們所有人。”
漿汁兒說:“你這是假設!你這是莫須有!”
章回說:“好吧,就算她沒有任何錯,在變成類人之前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她是個詐,騙,犯!”
漿汁兒說:“就算她是詐騙犯,我們有權利囚禁她嗎?我們有權利給她上酷刑嗎?”
章回攤了攤手,說:“我不是個劊子手,我只是為了大家。”
大家都看我。
老實說,在這個特殊的環境裡,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在這樣的生死關頭,人類總結了幾千年的行為標準已經失效,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我也不知道了。沒有準繩。
我說:“章回,不要再折磨她了。我們關著她,讓她明白一個事實,我們出不去,她也活不了。看看她會不會回心轉意。”
章回說:“沒問題。”
這天晚上,章回站崗。
我睡不著,走出了帳篷。
如果說羅布泊的白天是火,夜晚就是冰。我甚至披上了一件紅色灰紋衝鋒衣。
現在,漿汁兒睡一個帳篷,孟小帥睡一個帳篷,白欣欣睡一個帳篷。
漿汁兒和章回辯論完之後,回到帳篷還哭了一場,不知道是覺得自己委屈,還是覺得米豆可憐。
米豆在車裡,車裡黑糊糊的。
不知道她是在睡著,還在在朝外窺視。
章回在車附近轉悠著。
我朝他走了過去。
章回低聲說:“周老大,你怎麼還不睡?”
我說:“我來問問,她吃東西了嗎?”
章回說:“給了,一次給她4塊餅乾,比我們待遇都好。”
我說:“她……解手怎麼辦?”
章回說:“周老大,你太操心了,我們又不是託兒所的阿姨!”
我說:“總不能不讓人家解手啊。”
章回說:“我和她說好了,她想上廁所的話就把車燈開啟,我就來了。”
我說:“你一個男的帶她上廁所,方便嗎?”
章回說:“她只能將就點了,我們又沒有女警察。”
我說:“要不叫漿汁兒或者孟小帥陪她?”
章回說:“她們看得住她嗎?她現在是個類人,說不定鑽進沙子就不見了。”
我說:“你不提醒我,我總想不到她是個異類。”
章回說:“如果她堅持不說,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
我說:“只有一條路了,讓她帶我們去找令狐山。”
章回說:“我們早晚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我回到帳篷前,坐下來。
空氣很涼,我大口大口地吸著。
月亮掛在天上,圓圓的,白白的,中間沒有一絲陰影。我不確定它是真正的月亮,還是那個神奇的飛行物。
沒關係了。
我開始琢磨死亡,就像我要去見一個陌生人,提前預習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
每個人都得死。但是我從來沒想到,我的終點會截止在西北這片荒涼的大漠上。
最痛苦的死法就是被判了死刑,但是遲遲得不到處決,就像我們現在。
我一直堅信,人死了後,意識並不會消失,就像夢裡的那種狀態。那時候,我們不需要穿衣了,不需要吃飯了,真正變成了永恆。
如果真有下輩子呢?
我希望做人,而且還做個男人。
如果老天覺得我這輩子不夠善良,非要讓我變成一種動物,那我就做一隻麻雀吧。它們不兇狠,善於逃生,而且擁有無邊無際的藍天。
風吹過來,撲到我的臉上,很疼。
我仔細品咂著它的力道,這是活著的感受。過不了多久,我會躺下來,那時候我的身體就不再有知覺了,變成一堆只佔有空間不佔有時間的東西。
沙子在沙子上移動著,似乎在竊竊私語,籌劃著怎麼把我掩埋。
我使勁擼了一把臉,好像在告訴它們,我還活著,我還在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