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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
我有些不耐煩了，內心很焦灼。我站起來往外走，“既然沒什麼說的，那就算了吧。”
我正要起身，他急忙叫了我一句，“小格，對不起……”
他說什麼都好，卻說了我最討厭的這句“對不起”，我回頭看著他，“你對不起我什麼？你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媽媽，你要道歉就去她的墳墓道去，我是不會替你轉達的！”
他的老淚，流了一臉。我卻覺得他特虛偽，我和我媽受了那麼多的苦，而他用幾滴假惺惺的眼淚就能讓一切釋懷？
我的語氣又酸了幾分，“相反，我還應該感激你，至少你給了我生命，把我帶到這個世上！可是也因為這個原因，我特別恨你，若不是因為我，我媽也不會活得那麼苦，也不會死得那麼早！”
他張開雙臂，似乎想來抱我，但卻又收了回去。這個舉動在我看來簡直就是懦夫的表現，我的語氣又重了幾分。“你說你，你有自己的家庭了，幹嘛還要去招惹我媽！”
他還是不說話，這種態度令我火冒三丈，我真的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再聊下去。我站起來就要走，他卻又拉住我的衣襬。
“小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那時候是真心喜歡你媽……”
“你說的話可真藝術，那時候是真心喜歡？後來玩膩了，就嫌棄我媽了。”
“不是的！當時你媽懷了你，我很高興，準備和她結婚的。後來我帶她回家，可是你奶奶他們不接受她……”
又是俗套的劇情。
“你不是喜歡她麼？你喜歡她卻連她都保護不了？”
“當時我抗爭了，你奶奶說只要我好好上班，她就同意我們結婚。我就去了，可是有一天回來，卻發現你媽走了……”
“這是一定的啊！我媽肯定是被欺負，所以才……”我說不下去了，我媽死的時候我年紀還小，她幾乎沒和我提過這些事情，但一想到我媽一個聾啞人，咬著牙生下我，我對她的歉意就多了幾分，對面前這個男人的恨意也多了幾分。
他也泣不成聲，我們都默默的哭了許久，待情緒平靜後我問他，“有一天我媽說，她找到爸爸了，我們馬上就有家了，我想知道，那時候是你和她聯絡上了嗎？”
他聽我這麼問，表情有也瞬間的恍惚。我注意到他的喉結快速滾動了幾下，而且還用手揉了揉眉毛。
“是我……”
我一直懷疑我媽媽的死，不是簡單的意外，而是蓄意謀殺。他的這兩個無意識的動作，似乎驗證了我的猜測。
我真的沉不住氣了，但我還是竭力忍住，“後來發生什麼了，你知道嗎？”
幾滴眼淚，用從他的眼睛裡滾落出來，他幾度張口，卻說不出來。行，既然他說不出來，那就讓我替他說。
“我媽死了，她第一次給我買了那麼貴的裙子，就是希望能讓你喜歡我。可是我們卻連你一眼都見不到，她卻……”
有些回憶，總是令人痛苦的。尤其是此刻，我的心就好像被怪獸撕扯著一樣，整個人都疼得要爆炸了。但我還是繼續說，“我猜，那個時候你一定在場吧？”
其實，這句話是我臨時想到的，我就是憑第六感那麼一問，沒想到他竟然點了點頭。
放在腳邊的餐盒，此刻特別礙眼，我雖然一直剋制，但還是沒忍住抬腳就是一踢。我聽到自己用特別冷靜，冷靜得令血液都會停止流動的聲音問他，“林尚海，我媽是你僱人殺的？”
“小格，當然不是！我的心裡一直裝著你和你媽，我怎麼會……”
我覺得，語言總是蒼白無力的，尤其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更是沒了任何可信度。我不想再聽到那些虛偽的話語，只想要一個真相，“那是誰？”
他不說話，只是流淚。
“你除了哭之外，還會什麼？一個大男人，遇事唯唯諾諾，只會哭哭啼啼！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生兒育女，偏偏老天不開眼，竟然還讓你生了兩個！”我從不知道我也會這麼刻薄的對待這個在生物學上的我的爸爸，我冷笑了一下，“都說花心的男人就想吸毒者一樣，是會上癮的，說不定你還有其他私生子也說不一定。”
“小格，你怎麼說我我都不會怪你，因為我卻是愧對你們……”
“那你說，我媽是誰害死的？是你媽？還是你老婆？”
他低垂下頭，“我真的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