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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臻沒忍住,伸手輕捏了下他的鼻尖,笑道:“過一會就給我們王子看燈啊。”
蘭奕歡微微地笑著。
其實他覺得,有小二哥哥在這裡,自己也沒有那麼想看燈了,幹什麼都挺好的。
兩人坐在小舟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酒,看了一會星光在水波中盪漾。
不知不覺間,一陣鼓樂聲突然隨著風隱隱傳來,越來越近。
蘭奕歡循聲回頭,然後突然一下子從船頭上站起身來。
只見一座巨大的冰雕龍舟緩緩從水面上駛來,中間挖空的部分放著各式各樣的冰燈,讓整個龍身都顯得晶瑩剔透。
隨著下面的燈不斷融化,龍舟一點點沉沒,裡面的冰燈飄出來,星星點點地佈滿了整個河面,美不勝收。
良久,蘭奕歡才輕輕地說道:“好漂亮啊……”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這燈會如此受歡迎,舉行的時間卻那麼短暫了。
這樣精心雕琢出來的龍舟和冰燈,儲存與打造皆十分不易,但放出來沒一會就會化掉,真如曇花一放,只給人間留下一抹瞬華。
蘭奕歡覺得頭有點暈暈的,不知道是不是醉了,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楚,眼前的場景,身邊的人,是真實,還是自己酒醉之後的一夢。
他喃喃地道:“這……是不是單給我放,有點浪費啊……”
“不浪費。”
蘭奕臻轉過頭來,凝視著他,說道:“我只想讓你一個人看。”
從那雙深冷的眼眸中,蘭奕歡看到了迫人的熱度。
他覺得,蘭奕臻好像也化作了一盞冰燈,他身上的冰殼慢慢融化,內裡的火焰卻燃燒的越來越旺。
那跳動的火苗,似乎也隨著空氣中某種浮動的氣息,蔓
延到了自己的身上。
蘭奕歡下意識地稍稍後退,小舟卻隨著他的腳步在水中晃動了一下,帶的蘭奕歡腳下踉蹌。
蘭奕臻的手扶住了他的腰,低聲道:“歡兒……”
歡兒。
這兩個字彷彿極輕又極重,低不可聞,又震耳欲聾。
某種難以言說的情愫湧上,蘭奕歡一抬頭,蘭奕臻已俯下身來,將親吻落上他的唇。
酒香、燈影與星光中,兩個人深深地親吻,一切如夢似幻。
那一晚,蘭奕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驛館的。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正午時分了,蘭奕歡在滿床的陽光下翻身坐起,扶著自己的頭,愣了好久。
好半天他才想起來,好像是蘭奕臻把他抱回來的。
因為他們喝了酒,自己有些醉了。
不光喝了酒,他們還看了燈,蘭奕臻好像……還吻了他?
到底是真的還是在做夢啊!
蘭奕歡揉了揉眉心,有點不確定。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與人親吻,可是偏生其中的種種細節都如夜色一樣模模糊糊的,只能隱約記得蘭奕臻雙唇上乾燥而溫暖的溫度。
這種朦朧感讓蘭奕歡心裡不上不下的,說不出的梗得慌,竟然一時都沒來得及想,他們兩人做出這樣的事,意味著什麼。
偏生就在這時,宮中傳來訊息,說是正平帝與戚皇后宣他入宮一見。
蘭奕歡整理了儀表之後,便匆匆入宮去了。
宮中,帝后二人已經令御膳房準備好了飯菜,準備留蘭奕歡在宮中用午膳,兩人坐在那裡,也忍不住說起了這個孩子。
正平帝很感慨:“想當年,他出生的時候,朕還抱過這孩子呢,才那麼一點點小。如今,也長成少年郎了。聽說這些年達剌的人都很疼愛他……大約比在宮裡過得好。”
他雖是皇帝,卻總愛說這樣著三不著兩的話,戚皇后懶得接茬,徑直問道:“關於臻兒說的事,陛下怎麼看?”
正平帝笑著問道:“你是他的母親,他說自己喜歡達剌的王子,一輩子只想要這一個人,皇后又覺得如何呢?”
昨日蘭奕臻從宮外回來之後,就和他們攤了牌,當時帝后二人都十分震驚,這才有了今日召蘭奕歡進宮的事。
戚皇后道:“臻兒……從小過的太嚴苛了,臣妾很少聽他自己說想要什麼,還說的那樣堅定。既然是他要過的日子,臣妾自然想看到他往後都過的舒心、快活。但,此事關於社稷,陛下又是什麼意思呢?”
正平帝立即說道:“朕當然也是這麼想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朕的兒子能有,當父親的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