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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魯南柳春和,這廂有禮。”
三個大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齊瞪著鄭願,當中一個罵道:“識相的,滾一邊去,沒你的事。”
鄭願微笑道:“偏偏我這人不大識相.各位,借債不過還錢,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們要是把這人打死了,只怕也不大說得過去吧?”
三個大漢咆哮著作勢往上撲,看樣子很快就有一場混戰。
鄭願就在這時,突然轉身,右手揮出。
蘆中人,就是昨晚和於小三密謀的“血公子”。
蘆中人找於小三,只不過是想找於小三借幾個可靠的打手,製造這麼一場鬧劇。
只要鄭願分心去對付那三個大漢,蘆中人的劍就會從背後準確地刺穿鄭願的心臟。
這個計策並不算高明,但蘆中人倉促之間,已只能將就了,好在場面混亂,觀眾極多,脫身十分容易。
他昨天黃昏才知道鄭願已到揚州,一夜之間,能策劃好這一切,也實在不容易。
蘆中人認為,這次刺殺,成功的把握只有六成。
但六成已足夠。
最最緊的是,一擊不中,他還可以混在驚慌失措的人流中躲進迷宮般的揚州小巷。
蘆中人就站在鄭願背後,他的右手就放在腰間暗釦上。
三個大漢開始撲上時,蘆中人右手輕輕一拍,一道極淡的豔光從腰帶間閃出。
這是他的武器,一柄柔能繞指的柔劍。
這柄柔劍出鞘十三次,沒有一次失敗。
豔光擊向鄭願後心。
如一道閃電。
蘆中人的心在剎那間一陣狂喜——他成功了。
他殺死了鄭願,他的殺父仇人,天下第一高手。
鄭願旋身。
他覺得背上火辣辣地痛,他知道那不是劍傷,那是凜冽的劍氣刮的。
他的右手揮在空中,似乎是一招走空。
但他的左手已經動了。
蘆中人整個人在剎那間似被凍結。
他的眼中甚至連震驚、恐懼、絕望都沒有,一片空白。
他好像突然之間,變成了白痴。
他僵硬地站著,左手虛垂,右手半伸,手中握著劍。
只不過他的右腕已被鄭願左手扣住,他的十三次未嘗敗績的心愛的柔劍就那麼無力地伸在鄭願的脅間。
蘆中人平生第一次暗殺失手。
作為職業刺客,他戰績輝煌,但作為復仇的人,他的運氣實在差得可憐。
觀眾大譁,群情聳動,人們雖不明白就裡,但已有不少人看出這是個騙局,目的是為了暗殺這個文靜有禮、仁俠仗義的書生。
人們憤怒了,喊叫聲響成一片:
“打死他!”
“打死這些狗雜種!”
阿福夫婦護著花深深衝進來,花深深徑自撲向鄭願,阿福夫婦將那三個走不脫的大漢“捉”了下來。
花深深嘆了口氣:“還好;還好。”
鄭願苦笑:“你位老兄的出手之快之狠之精確,實在是我平生僅見,我要是緩了一剎那,就不能和你說話了。”
花深深盯著蘆中人,目光冷得像寒冰:“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殺他?誰派你來的?”
蘆中人還沒有從痴呆狀態中清醒過來。
鄭願嘆道:“他現在正在傷心,暫時還不會說話。”
眾人還在狂呼:“打死他!打死他!”
蘆中人微微一顫,終於醒了,他的目光不再呆滯,而是充滿了憤怒和怨毒,羞辱。
鄭願微笑道:“閣下,你跟我有價?”
蘆中人嘶啞著聲音低聲道:“父、仇、不、共、戴。
天!”
花深深冷冷道:“你爹是誰?”
蘆中人咬緊牙關,閉上了眼睛。
花深深道:“看來連你都為你父親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
蘆中人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眼淚流了出來。
鄭願怔了半響,嘆道:“閣下,我現在還沒想出來你是誰的兒子,但不管你爹是個怎樣的人,既然你認為他死在我手中,你有權報復,希望你下次運氣好一些。”
他鬆開左手,退了幾步,沉聲道:“我們走。”
他為他的父親感到羞恥嗎?
蘆中人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恍恍惚惚間,他彷彿又回到了兒時,那時他最痛恨的人,就是他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