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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依稀和畫像上的鬱陶有些相似,只是身形略微臃腫,面容發黃,甚至連頭髮都不是那麼烏黑濃密,索性他周身無處不在的天家威儀彌補了這些不足。
他身邊的女子容光四射,雖然年華不在,但那股雍容高貴之態反而如同醇酒,年紀越長越見香氣。
周成帝複雜的看了她片刻,然後緩緩問道:“你規矩倒是嚴整,寡人問你,你這規矩是誰教的?”
華鑫心裡一跳,面上還是鎮靜答道:“回皇上的話,是馮嬤嬤。”
周成帝繼續問道:“她人現在在何處?”
華鑫面色微微發白:“是臣女受到犬戎的刺殺,馮嬤嬤為了護住我,被犬戎刺客殺死了。”在別人看來,她臉色發白是想起那日場景,倒也算正常。
周成帝步步緊逼:“為何犬戎人要殺你?”
華鑫雙手在袖子裡握成拳,努力抑制住心裡的驚慌,緩緩答道:“是為了報復大哥哥,只是大哥哥身邊護衛眾多,他們不好下手。”
周成帝還要再問,就聽見身邊一個溫和的女聲道:“皇上,地上涼,快讓鬱陶這孩子起來再回話吧。”又狀似感慨地提了一句:“這孩子生的真是像青陽,真真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都是一般的好模樣。”
果然,聽到這話,周成帝想到唯一的嫡親妹子,面色和緩了許多,隨意指了個座兒讓她坐下,華鑫心驚膽戰地坐了三分之一,立刻向皇后投以感激的目光,皇后則回以端莊的微笑。
周成帝面色和緩,也不再緊著追問馮嬤嬤之事了,反而問道:“在犬戎這些年,可曾受苦?”
華鑫努力剋制著面部表情,感激中帶了些遺憾,回答道:“回皇上,收養臣女的那戶人家待臣女很好,只是久離故土,終是憾事。”既要不能顯得自己太白眼狼,又不能顯得對犬戎太親近,她表示壓力很大。
周成帝聽了卻有幾分滿意,心道這倒是個知足惜福之人。他又寬慰了幾句,忽然面色一肅,問道:“你剛一回鎬京,就連連出事端,其中可有隱情?”
華鑫站起身搖頭道:“並無別的隱情,只是臣女自己不小心。”就算她說出來,有靜怡夫人在,周成帝還能為了她的片面之詞把曹氏給怎麼樣?反而倒顯得她沒氣量,還不如不說。
周成帝本來想借著鬱陶打壓謝懷源,這些年謝懷源升的太快,他年紀又輕,未來只怕更加無法收拾,沒想到他倒是好本事,竟然直接把人給找了回來,他雖然知道此事不能怪鬱陶,但心裡仍然忍不住遷怒,現在見她面貌酷似青陽,舉止也乖巧,心裡的氣又減去幾分。
他想了想,威嚴道:“你娘雖然去得早,但你骨子裡仍流淌著皇室的血,容不得別人欺辱。你可明白?!”
華鑫心裡大鬆了一口氣,心知這關算是過了,她如蒙大赦,表情誠摯地道:“臣女謹遵皇上教誨。”
周成帝點點頭,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皇后看他微皺著眉頭,便笑著勸道:“皇上怎麼了?見到鬱陶不高興嗎?”
周成帝道:“馮嬤嬤之死我還有諸多疑惑,見了她自然高興不起來。”謝懷源那裡把事做得滴水不漏,所以其實今日他見鬱陶倒是其次,主要是想從她入手,找出原因。
皇后卻是搖頭嘆息道:“這孩子幼年喪母,又不在親爹身邊長大,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你這個親舅舅了。”
周成帝一愣,也有些感慨道:“梓潼說的是,當初寡人以為她已經死於兵亂,那也罷了,可她畢竟是青陽唯一的後,好好待她,青陽也能瞑目了。”然後眉頭一皺,冷笑道:“謝必謙這兩年越發糊塗了,他當初雖害死了青陽,畢竟當初是我們皇家對不住他,寡人沒有過多追究,這也就罷了,如今連自己的親骨肉也不聞不問,任人糟踐,糊塗,愚蠢!”
皇后沒有開口,畢竟這話已經有暗指曹氏行事惡毒的意思了,曹氏是靜怡夫人的親姐姐,她卻是不好開口的,不過…皇上越討厭曹氏,對她越是有好處的。
宮裡除非皇上特許,轎子是不許進來的,所以華鑫一邊慢慢地走,一邊賞景,心裡卻是輕快了不少。
她琢磨了一時,才算琢磨透皇后今日開口相助的目地,皇后近些年和靜怡夫人在後宮中漸成兩軍對壘之勢,按照常理,兩人這般爭鬥,必然有一個得寵一個不得寵,然而事實是…兩人都不得
寵。
皇上這年紀漸漸大了,更加喜歡青春貌美的小姑娘,所以雖然對著兩人一個敬重一個愛護,但來得卻很少,既然爭得不是寵,那就是未來的榮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