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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沉思的表情——江湖事了,身在江湖,此身若在,此事何時能了?然而無論如何,緣起就有緣滅的一天。白衣少年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遮羅耶那臉上的笑容更盛,盤膝坐下,合掌念起經文來。他的聲音雄渾浩蕩,幾乎響徹了整個洞庭湖,但就在突然之間,這梵唱聲嘎然而止,遮羅耶那就此一動不動。
他來得如此突然,去得也如此突然,就彷彿大幻一夢,白衣少年心中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悵然。他垂目看著遮羅耶那,目中的沉思漸漸變為濃濃的悲憫,這悲憫既是給遮羅耶那的,也是給自己的,也是給一切人的。
長風嗚咽,赤紅的長髮散舞,隨著風勢一絲絲飛去。明月清冷。
雲湖閣頂,吳越王嘆息一聲,放下了手中的千里眼。他的計劃雖然失敗了,但他的雄心還在,機會也還在。
只是,痛失了遮羅耶那。吳越王是愛才之人,這讓他很傷心。
於是他向洞庭湖中遙遙合十,然後轉身離去。
洞庭湖波光幽暗,鮮血化作一團團血花,在水中越散越淡。眾人望著遮羅耶那的屍體和那陌生的白衣少年,慶幸、感激、仇恨、嫉妒、羨慕……無數雙眼睛閃著異樣的光澤。
四周山高月小,水波寂寂。
武林大會,盟主之尊,天下之人無不覬覦。天羅教、華音閣、吳越王府都設下了周密的計劃,欲將之攬為己有,然而最終天道巧合,這場中原逐鹿,卻是曼荼羅教最終勝出!
曼荼羅教遠處邊陲,邪多於正。面對這樣的結局,中原名門大派無不羞愧、憤怒,然而又能如何?若無這位白衣少年臨危出手,天下英雄道多半已經毀在這西域番僧手中。何況力強者勝,當下也再找不出能抗衡這位少年的高手了。
北面檀木交椅上的大派掌門中,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這意味著,他們只能接受這個事實。
三日之後,天下轟傳新任武林盟主之名——楊逸之。
青鳥卵靜靜的浮在水面。凌抱鶴與郭敖的身體隨波起伏,漸漸被衝遠了,卻是一東一西,總也不肯走在一起。
君山山頂,丹真納沐將目光注視著湖天之際。那裡無論郭敖、凌抱鶴還是青鳥卵,都不過是在無盡碧波上越飄越遠的三個小點。她收回目光,微笑看著崇軒,崇軒的臉上也有同樣的微笑,他淡淡道:“我早該發現,我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
丹真納沐的笑容漸漸收起:“但我們卻都有改變不了的事情。天羅教、華音閣、曼荼羅教、吳越王會獵洞庭湖,卻不料被楊逸之搶得了武林盟主的稱號。我最終沒能完成步先生的囑託,你也沒有找出你的剋星來。”
崇軒靜靜地看著洞庭的湖波,道:“這也許是因為我們求的太多了。”
丹真納沐的目光漸收:“我們若是合作,天下想必無人能擋。不知你有意麼?”
崇軒笑了:“你身懷秘法,智慧超群,的確是個很好的幫手,但我所要的,你永遠無法幫助我。”
丹真納沐注視著他,嘆道:“那實在可惜得很。教主可不可以聽我一句話?”
崇軒微笑。他背對著青天,青天卻只像是他的影子。
他望著她,雙瞳中重重華彩流轉不休,漸漸隱滅,淡淡道:“你或許不會想到,我早將洞庭湖底深藏的青鳥卵的樞紐拆除掉了。因為,我忽然並不確定,我之前做的事情,是否是對的。”
他笑了笑,道:“小凌醒來後,一定會失望了,他本想將整個武林大會都炸到天上去的。”
丹真嘆道:“那實在可惜了,看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得到西崑崙石了。”
崇軒道:“就是為了西崑崙石,你才聽從步先生的命令?”
丹真點了點頭,道:“我雖是香巴噶舉派的活佛,但畢竟不是真的神,我的大光明法,只有在西崑崙石的幫助下,才能夠成就圓滿。這並不是很好的理由,但卻已經足夠了。”
崇軒沉吟,道:“西崑崙石被姬雲裳從蕭長野手中劫走,想不到最後還是歸了華音閣。”
丹真道:“姬雲裳和華音閣淵源極深,她將西崑崙石劫走,原本不是為了魔教教主之位,而是為了完成十年前和步劍塵的的一個密約。”
崇軒點了點頭:“西崑崙石不在我這裡,但我有波羅鏡。”
丹真身子一震,道:“波羅鏡?傳說能照出人的前生後世的天羅秘寶之一?”
崇軒又點了點頭,他從懷中拿出了一面很普通的鏡子。傳說畢竟是傳說,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