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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浮起一絲笑容,這笑容照亮了沉沉夜色,讓他頓時顯得有種說不出的可親:“天下有多少把名劍,就有多少值得我出手的人。殺一個名人,就需要一柄名劍殉葬。”他將目光投向地上的劍:“此劍名叫‘映雪’,乃是我用一斛明珠從江城子手中換來的,本來要去洞庭湖上殺一個人,但現在人還在,劍已死,既然我手已無劍——”
他笑了笑,緩緩道:“所以我已不必再去殺人了。”然後他的目光抬起,深深看了遮羅耶那一眼:“若是你今夜不死,到華音閣來找我,我必定為你準備一把特別的名劍。”他言罷轉身走了出去。
遮羅耶那怔了怔,道:“等等。你既然是華音閣的人,難道不去參加洞庭大會,爭奪武林盟主了麼?”
“武林盟主……”他念著這四個字,嘴角浮起一抹譏誚的笑意:“你們自去爭罷。”
遮羅耶那愕然,道:“你是……”
那人轉身離去,陣陣楓濤、濃濃夜色,彷彿都只剩下一個聲音:“卓王孫。”
武林第一才女卿雲曾出過一個對聯,上聯取自《史記•;信陵君列傳》:“佳公子”,求對一江湖上有名的人物。答案就是“卓王孫”。
卓王孫有名沒名?江湖上無人願意回答,因為這個問題太過愚蠢。近年來天羅教橫掃江湖,所向無敵,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華音閣卻韜光養晦,不問世事。然而即使這樣,天羅教也從不敢冒犯華音閣,其實力可見一斑。
華音閣主虛席十餘年,自從卓王孫存意問鼎之後,就沒有人敢存覬覦之心了——只是因為每個人都自慚形穢,不敢跟他並列。
而且他還很年輕。
他正是丹真一心一意輔佐的,武林盟主的候選人,也是吳越王提醒遮羅耶那,要一心提防的人!
然而丹真沒有想到,中途竟然殺出個番僧遮羅耶那,更沒想到的是吳越王竟會暗中安排他到此阻擊卓王孫。
一戰之下,卓王孫雖然勝出,但他本為殺人而配的名劍葬身楓林。於是,他也飄然離去,將本已安排妥當的盟主之位棄如弊履。
這難道真的只是機緣巧合?還是如柏雍所言,步劍塵和丹真定下這個約定,卻並非真心促他成就,乃是另有所圖?又或者,武林大會上還有某種眾人尚未知曉的危險?而卓王孫正是看透了這一點,藉此一戰,遠禍而去?
無論如何,丹真所苦心安排的一切,就在這飄然捨去的一轉身中,喪失殆盡。或者,沒有人能想到,這辛苦經營,幾達數年,牽扯進無數江湖名流的計謀,就在卓王孫這一轉身中,盡皆付諸流水。
卓王孫,或許也只有他,能夠如此不顧這神明的眷顧。
如今,這撲朔迷離的“緣”又將向著什麼方向發展呢?萬方覬覦的武林盟主之位,到底會落入誰手?
遮羅耶那臉上閃過一陣痛苦之色,他強忍至此的一口鮮血終於噴了出來。他敗了,但並不是敗在《梵天寶卷》下,這個他清楚地知道。他該怎麼做?就此迴天竺?遮羅耶那臉上神色變幻,終於踏出了一步。就算死,他都要去赴這武林大會,找到《梵天寶卷》,這小小的折辱又算得了什麼?
楓林並不大,出去後,眼界開闊,就是洞庭湖了。湖心燈火輝煌,武林大會,已開始多時。
摘葉飛花 第八章 金波微吐洞庭霜
除了武林大會上堂而皇之的攻訐聲外,洞庭湖上一片寧靜。月光拂過水麵,彷彿水鳥度過後飄墜的羽毛,並不曾驚起任何的漣漪。那湖面也正如一塊巨大的琉璃,將月光吸納,再從最深處緩緩釋放出來,湖面粼光彩暈,交相輝映,騰光返照,照得人肝膽皆冰雪,恍如置身地底那條未染俗世塵埃的冥河忘川。
凌抱鶴仰頭望著那清冷的月色,似乎看得痴了,渾然不知郭敖跟在後面。漸漸船行至洞庭南岸,一片荷花蕩中。深秋荷葉都已枯萎,只剩下幹黃的枝莖,根根挺立著,猶如鏖戰後的古戰場。波聲漸小,凌抱鶴的船住了,他突然道:“偷偷摸摸地跟著,這不是郭劍神的作風啊。”
郭敖苦笑。原來他早就覺察,卻並不作聲,直到此時才說破,當真可惡之極。既然給他識破了,那也不用再遮掩什麼。郭敖縱身躍起,竄到了凌抱鶴的舟上。八步趕蟬的輕功妙絕天下,那小舟只是微微一沉,並不晃動。凌抱鶴目中露出一絲讚賞的眼光,淡淡道:“郭劍神一路跟著在下,可有什麼企圖?”
郭敖冷冷道:“天羅教一貫鬼鬼祟祟,我來看看你要施展什麼陰謀。”
凌抱鶴笑了:“湖面空闊,我能施展什麼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