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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瓜頭說:“那是一個大鬍子的壯漢,大概四五十歲一箇中年人。姓黃,都叫他黃掌櫃,是雲來客棧的掌櫃。他當時就在櫃檯裡。高老二跟我說的暗語對上後,他給了我錢,我就把馬車給他了,就是這樣。”
“你跟高老二去同州城外那戶人家運屍體,那院子具體在哪?裡面都有些什麼人?怎麼個長相,是哪裡的人士?”
“我進去之後,院子裡就兩個老婦人,也不說話,聽不到口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地人。後來,我跟高老二討價還價的時候,高老二曾進了屋子,過了一會兒出來了,說同意這個價格,我估計屋裡還有一個人,但究竟有沒有我不清楚?因為沒見到也沒聽到聲音。”
陸錦屏又問:“高老二的哥哥高老大在什麼地方?幹什麼的?”
“他是開賭場的,同州最大的賭場就是他開的。在道上混的人一說高老大都知道,高老大手下有一幫兄弟。”
問完之後,陸錦屏這才出來叫童縣令把人帶走。
幾個捕快進去把冬瓜頭提了出來,冬瓜頭脖子上戴著枷鎖,手上戴著鐐銬,噹啷噹啷的出了門。
到了門口,蘇老漢帶著蘇三妹在籬笆牆外面等著,便看見冬瓜頭被上了枷鎖押了出來,不由得又喜又悲,指著冬瓜頭說:“老天有眼,你這惡賊,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的兒。你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這惡賊已經被爵爺抓起來了,謝天謝地。謝爵爺!”
那冬瓜頭此刻哪裡還有什麼心事去分辨說自己被抓不是因為殺了他兒子,而是因為殺了高老二和那馬車伕。所以,任憑他在那神神叨叨指天罵地的叫著,低著頭被捕快押到村正家關押去了。
看著冬瓜頭被衙門捕快緝拿歸案,蘇老漢嗚嗚地哭泣著,接著他看見了從屋裡走出來的陸錦屏,又驚又喜。拉著孫女蘇三妹快步進去,窟嗵一聲跪在地上磕頭說:“叩謝大人。你當真為我兒申冤報仇了,老漢這心事也就了了,多謝爵爺。老漢一輩子都記得你的恩德。”
陸錦屏沒想到歪打正著抓了冬瓜頭,這件事其實並不是因為他兒子的事。但是現在跟他解釋這個反而適得其反,倒不如讓他將錯就錯,也可以化解他心中的怨恨,以後就能好好的過日子,於是便點點頭說:“老人家不必多禮,為民伸張正義是我們父母官應做的事,你趕緊起來。”
說著,便上前將他攙扶起來。
蘇老漢哭泣著,一臉的感激。蘇三妹只是跟著跪下起身。卻沒有哭泣,也沒有說話,只低著頭。陸錦屏當然知道。在她心中,所謂父親的冤屈已經被他父親的家暴掃的蕩然無存。陸錦屏的視線抬起,便看到了巷口處站著的一個女子,那是蘇家媳婦,蘇三妹的母親。她站在夜色中只能看見一個剪影。她沒有過來,她跟蘇三妹一樣。也並沒有因為殺死丈夫的人被繩之以法而感到快意。
陸錦屏對蘇老漢說:“行了,夜深了。該回去好好睡一覺了。”
蘇老漢忙不迭答應,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陪著陸錦屏回到了屋子。
蘇老漢叫蘇三妹熱了洗澡水給爵爺好好燙燙腳再睡,蘇三妹在廚房忙,陸錦屏本來說不用了,但是看見他如此熱心,便也就由著他。等熱水端來,陸錦屏和葉青青兩人都泡了一會兒腳,這才各自上床安睡。
陸錦屏儘管已經發現了自己身世的新線索,可是他並沒有為此徹夜不眠。穿越之前多年的刑警生活已經練就了他處變不驚的本事,要因為有一件事牽掛在心頭就睡不著的話,那就沒有精力第二天繼續工作。
聽著他沉沉睡去勻淨的呼吸聲,床下地鋪上躺著的葉青青確實有些輾轉難眠。上一次陸錦屏被兩個黑衣人抓住,差點被抓走,或者是被謀害,那件事著實讓葉青青嚇出了一身冷汗,連著好幾天都沒能安睡,心裡一個勁自責當時為什麼不緊跟著爵爺。
而這一次,他心中一直惦記著就是要抓到企圖綁架或殺害,爵爺的兇犯,只是一直沒有下手,而現在終於,最起碼這幫人露出了水面,有了追查下去的方向。這使得葉青青又是緊張又興奮,剛才高老二所說的話他聽得出來,這些人絕對不簡單,只怕不是普通的武師,究竟他們對爵爺有什麼企圖?這一連串的問題不停的在葉青青腦海中翻來覆去閃現,所以這一夜都沒有能安睡,直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陸錦屏起床之後看見葉青青,不由笑了說:“你昨晚出去偷牛去了?”
葉青青莞爾一笑說:“怎麼了?”
“看你的眼睛,黑眼圈跟個熊貓似的,一晚上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