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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所有人靜思了片刻,之後坦婭說道,“但更重要的問題是:能否把未來託付於他?”
在錢德拉回答之前,弗洛伊德搶先說道:
“同樣的環境決不可能再現;這點我敢肯定。所有的麻煩來自於,要對電腦解釋清楚安全限制是相當困難的。”
“對人也是一樣,”科諾聲音甚響地咕噥著。
“但願你是正確的,”坦婭不怎麼信服地說道,”下—步怎麼做,錢德拉?”
“沒什麼好擔心的——只有漫長而乏味的工作。現在我們必須給他編制木星逃離程式——並把發現號帶回家。時間是我們回到高速軌道後三年。
第二十六章觀察期
致:維克多·米爾森,國家宇航委員會主席,華盛頓
自:海伍德·弗洛伊德,美國屬地發現號
主題:關於船載電腦哈爾9000故障的報告
等級:機密
錢德拉賽卡拉姆庇萊博士(以下簡稱為錢博士)現已完成了對哈爾的初步檢查。他重灌了所有缺失的模組,這臺計算機似乎已完全恢復正常操作。關於錢博士的行動和結論將在他與特諾夫斯基不久後發回的報告中詳加闡述。
同時,您還要求我用通俗語言進行概述,以便委員會閱讀——尤其是那些對背景情況不熟悉的新成員。坦白講,我懷疑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你也知道,我不是計算機專家,不過我會盡力而為。
問題顯然是因哈爾所得到的基本指令與安全性的需求發生衝突而引起的。根據直接由總統下達的命令,T。M。A。…1的存在應絕對保密。只有有必要知道的人才能瞭解這方面的資訊。
當T。M。A。…1被挖掘出來,並向木星發射訊號時,發現號前往木星的任務業已確定並進入完善階段。首期梯隊成員(鮑曼、普爾)只負責使飛船到達目的地,已做出決定不向他們告知飛船的新目標。單獨對研究梯隊(卡明斯基、亨特、懷特黑德)進行訓練,並在航程開始前就安排他們進入冬眠,由此大大地提高了安全性,洩密的危險(意外或是其他方式)也大幅降低。
我很願意提醒你,當時(我的備忘錄中2001年四月三日NCA342/23/特級機密檔案)我對此項政策提出若干異議。然而,卻被上級一一否決了。
由於哈爾能在無人協助的情況下操縱飛船,我們決定他應在船員無法操作或喪生的情況下能夠自主地完成任務。因此他十分清楚這次任務的所有目的,但卻不被允許向鮑曼或普爾說明。
這種情形違背了哈爾的設計初衷——毫不隱瞞地對資訊進行正確的處理。結果,矛盾的衝突令哈爾患上了一種與人類相似的精神疾病——明確而言,就是精神分裂症。錢博士告訴我,用術語說,哈爾陷入了霍夫施塔特—莫比烏斯迴圈,這在具備自主目標追蹤程式的先進計算機中並不少見。他建議如需進一步說明,您可以諮詢霍夫施塔特教授本人。
直說了吧(如果我正確理解了錢博士的話),哈爾碰到了無法容忍的兩難局面,所以他顯露出偏執狂的症狀——抗拒地球方面對他執行情況的監控。因此他試圖切斷與任務中心的無線電聯絡,第一步是報告AE35天線元件出現故障(其實並非如此)。
棘手的是他不但撒了謊——這肯定會令他的精神疾病加重——而且還面臨與船員對質的局面。他可能相信(當然,我們只能猜測原因),擺脫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消滅他的人類同伴——他差點兒就成功了。純客觀而言,看看如果他單獨完成任務、沒有人為的干涉將會發生什麼事,倒挺有意思的。”
這實際上就是我能從錢博士那裡學到的所有東西。我不願向他進—步發問,他已工作得精疲力竭,但即便如此,我也要開誠佈公地說(請對此絕對保密),錢博士並不總是樂於合作的。在關於哈爾的問題上,他採取了一種防衛的姿態,有時會讓相關的討論變得極其困難。即便是特諾夫斯基博士,一個同樣有一點自由主義傾向的人,也常常有與我相同的看法。
然而,唯一真正重要的問題是:將來,哈爾能靠得住嗎?錢博士對此當然堅信不渝。他宣稱已將這臺電腦上導致最後拆除的所有傷害事故的記憶統統抹掉了。而且,他也決不相信哈爾會受有點類似人類負罪感的任何感情的困擾。
無論如何,導致原來問題的情形看來已不會重現。雖然哈爾患了許多怪癖,但那本質上並不會引起任何恐慌。它們只是些細枝末節的煩惱,有些還相當有趣。如你所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