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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又伸出手颳了下井壁,觸手滑膩順溜,不由得眸色一沉。他提氣一躍,毫不猶豫地跳進井中。
身子急速地下降,兩耳只聽到呼呼的風聲,衣襟下襬飛揚起來,遮住了冷雙成的眼睛。他雙手輕拍,掌風切向井壁,一路摩擦著劃下一道道淺痕跡。
到達井底,冷雙成身子跌落在厚厚積雪上,印下一個深深的坑形。他抬頭看了下井壁,發覺剛才的掌風根本就無法撼動岩石,只留下幾個模糊的印記,而自己正上方的井口,小得只剩下一丁點光亮……
冷雙成收回目光,晃動火摺子,頓時洞穴裡亮起了少許光明。他抬頭看向洞壁,發覺有幾支火把插在上面,輕輕取了下來,點燃了一個。再又細心地照了下左右兩旁石壁,看到火把果真少了一支——看來是有人比他先來過了,而且那人很有可能是吳三手。
冷雙成執起火把,靜靜地朝黑暗走去。
大約走了半柱香,冷雙成拐入左側的岔路繼續前行,又過了片刻,面前出現三條通道,仍是不見吳三手身影。他掏出從營地裡拾來的楊晚遺落的那片小木壎,放入口中,嗚嗚地吹奏了起來。
聲音低沉哀傷,朝著各個洞穴裡遊走,在這寂靜黑暗的地道里顯得格外清晰。
冷雙成垂下眼眸,傾入了內力,盡其所能吹奏了一首唐朝民間流行的小調《問路》。這首民歌講述的就是和賈島《尋隱者不遇》差不多的內容,只不過被老百姓潤色修改,改成了一個年青後生向一位姑娘問路,那姑娘避而不答,只是指了指身後深山的故事。
冷雙成默默地吹了幾遍,心裡一直祈求吳三手能聽明白他的意思,畢竟吳三手是落拓的書生,飽讀聖賢詩書之人啊!
吹完第四遍後,他終於聽到了一絲小小的呼聲:“阿成,你真是……”
冷雙成心中一喜,發力朝來音處躍去,手上的火把猛得被拉成一道光影,忽明忽暗。“吳有,你還好嗎?”
吳三手自暗處默默走出,盯住冷雙成的面目,冷冷地說:“你真是愚蠢。”
冷雙成並不理會,只是圍著吳三手身子走了一圈,口中著急地問道:“那個秋葉公子是否折磨過你?”
“似我這般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還不屑於動手。”吳三手冷哼一聲,面色仍不見好轉。
“手伸出來。”冷雙成突然說道。
吳三手不明就裡伸出手。冷雙成穩穩地扣住吳三手脈絡,移動三指搭於主脈之上。過了一會兒,他才低沉說道:“秋葉拍了一根針在你氣穴中,需要每日子時、辰時各運功一次,引住針腳,不至於遊走進內臟,看來這幾日你還是吃了不少苦……”
吳三手又冷哼一聲:“你這一來,我白吃了這趟苦。”
冷雙成微微一笑,仍是不理會吳三手的怒氣,接著說道:“他這手法極為奇特,尋常人決計不會摸清他運功的套路,不過還好,我能為你逼出銀針。”
吳三手雙手垂於袖中,看著火把,默不作聲。冷雙成將火把也插在壁洞裡,朝著他耐心地微笑,這微笑發自真誠,是久經磨難後重見親人的那種喜悅。
過了許久,吳三手才長嘆一聲:“罷了罷了,死在一起也好。”
冷雙成席地而坐,抬頭看著吳三手:“坐下來。”
吳三手依順地坐於冷雙成面前,聽著他的年輕師傅說:“放鬆身體。等會肯定有些疼痛,你不可運氣牴觸……”
“嗯。”吳三手低低應了一聲。
冷雙成將手掌抵於吳三手後背,開始運功。不大一會,吳三手身子微微抖動,冷雙成面目上冷汗淋淋,兩人頭頂都聚集著淡淡縈繞的白霧。就在吳三手的左臂簇簇顫抖時,冷雙成突然雙手生風,運氣於早已準備好的銀針,穩穩地朝他曲池、陽溪各扎一針。
吳三手只覺得左臂外側似有螞蟻啃噬,奇癢難耐,還未等至右手去抓撓,只聽得身後又低低傳來句:“別動。”緊接著,有隻手掌在自己左肩上一拍,一縷銀光破空而起,穿透指尖飛向黑暗。
吳三手大奇,躍起身子活動手掌,發覺輕鬆自如,不由得咧嘴一笑:“阿成真是無所不能……”再回頭看到冷雙成蒼白的臉,喘息的身子,語聲生生頓住。他衝過去,扶起冷雙成的身體,嘴裡還一直急切地問:“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冷雙成有些狼狽地後退一步,只是搭了一隻手在吳三手的左臂上:“並不是這樣,我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很,剛才那木壎就被我吹得一塌糊塗……”
吳三手半晌無語,過了會才發出一絲絲聲音:“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