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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橋流水斬斷,水向迴轉。喻雪臉色蒼白,什麼都沒說,握著長劍森然指地。
秋葉看了他一眼,突然說:“此刻你心生恐慌,不需我出手你就會落敗。”他轉頭看了我一眼,又說道:“你比不上趙應承,你如果和他換個位置,或許你還有勝算。”
我們都噤聲驚立,秋葉說完轉身離去,留下一院的人瞠目結舌地或站或跪立。他離去之後,冷琦和銀光仍是不敢動彈,而喻雪自這日起,再也沒有使用左手,竟是練了整整十年的右手劍。
秋葉說的那句話讓人費解,偶爾詢問銀光,他說:“公子意思是隻要看過你的雙手,便知道你吃過苦,閱歷多,能承受住強大的衝擊,是個不錯的對手。”不知道為什麼,我此後一直記得這句話,每次忍受不了的時候,我就想起他說話時淡漠的臉,心裡一直想達到這種什麼苦痛也打不倒的境界。
喻雪十年間時常來趙府等我,有時候運氣好能碰到我,每次來他只做一件事,就是在他買下的那座庭院裡反覆出劍,想斬斷那道流水,並且詢問我“能否與之匹敵”?
我不知道秋葉的劍法達到了如何的程度,但是自十五歲還俗以來,每次和他合作公幹的時候,的確受了他不少照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個冰冷的人——瞳仁裡映得出人影,不帶一絲溫度的男人為什麼會格外對我關注。
在外漂流了十五年後,我承受爵位,回到平州,每次沿街穿過熙攘的人群,聽著潺潺的小橋流水時,我從來沒想到還來不及貪歡一餉,就被父親送到了楊晚面前。
我出現在楊晚面前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被催眠過,腦袋裡一片黑暗混沌,什麼都不記得,父親後來告訴我緣由:以我的精明圓滑,肯定做不到在楊晚身邊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的樣子,他就是要我的自然和無知,深深釘入楊家最小孩子心中。
我在楊晚的小宅院裡和她生活了整整兩年,據她所講,我是在河邊被她撿回來的流浪漢,她不嫌棄我臉上呆滯的如同痴傻的表情,笑眯眯地為我洗了澡,並且對我說:“你是我撿回來的人,全身又被我洗的乾乾淨淨,從此後就是我的私人物件喲!”
這是一個古怪精靈又狡黠聰明的女孩子,像極了自家受人疼愛的小妹,讓人不設防而親近她,她說到做到,當發現我眼珠子緩緩轉動時,她驚喜地大叫一聲撲了上來,狠狠地在我臉龐上咬噬了一口,得意洋洋地說:“蓋個印章。”
第二天,上至街頭賣豆腐的太爺,下至街尾拖著兩條鼻涕的小孩,都知道“小晚”收養了一個痴呆跟班。
我曾經好奇地問她,為什麼這個宅院裡只有她一人,沒有其餘的家人?她的笑容裡沒有一絲陰霾,仍舊樂呵呵地對我說:“我是個多餘的孩子,又是個女孩,父親要我單獨生活。”
我又問她,你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楊晚嘻嘻一笑,不在意地說:“因為我來晚了啊,父親常說我若是個男兒該多好,我的大哥二哥都不爭氣,偏偏我又是個女孩兒,承襲不了父業。”
她說“承襲父業”的時候,我頭很疼,有些受不了地抱住嘶吼,楊晚被嚇呆了,一直衝上來擁抱著我,喚我安靜下來。晚上怕我做噩夢驚醒,又掌燈照看我一宿,有時候會像街邊那些婦孺一樣,輕輕搖晃著我的手,哼著歌曲助我入眠。
在楊晚身邊的時候,我全身心都很放鬆,甚至記不起來任何事情我都絲毫不會慌張,看著她盈盈微笑的眼眸,看著她如花綻放的臉龐,我自己都未察覺是多麼的舒適心安,像是偶然走入一道綺麗的山林,遇見了林間佇立的一隻溫順善良的梅花鹿。
楊晚善於煮食麵條,能將麵條做成各種花樣,哄著我全然吃下,但我最愛吃的還是樸素常見的荷蛋面,清的蔥絲,雪白的麵條,黃澄澄的荷包蛋,味道深入到心底,除了她沒人能做出這種溫暖的感覺。
每日深夜,我從看不清的夢魘中驚醒,瞪著窗外的月亮直到天明,因為我漸漸想起了一些事情,記憶有些清晰起來,但我不敢回想,自欺欺人地繼續活在她身邊——記得夢裡深處,有張男人嚴厲的臉,他威嚴地盯住我,一字一頓說著“子承父業,為趙家而活”,我時常迷惑,我姓趙嗎?怎麼樣為趙家而活呢?
楊晚似是發覺了我逐漸沉默的性格、隱藏了迷霧的雙眸,每天儘可能地為我吹奏一些鄉野小調,試圖用輕鬆柔和的音樂撫平我心裡莫名的恐慌,這種她小心維持的日子沒過多久,噩夢終於來臨——父親派人找到了我,要我搜集楊家叛亂的證據,勢必做到連根拔起不留後患。
父親為我製造一次機會,讓我進了楊府,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