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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店老闆娘手撐下巴,在櫃檯後面打瞌睡,手邊放著的兩杯熱水正冒著汩汩熱氣。
然而不遠處坐著的男孩和女孩暫時都沒有心思喝上一口緩解疲勞。
溫也忙著給他消毒、塗藥、貼創可貼,靳司澍則心情忐忑地觀察她的表情。躊躇的模樣像極了即將奔赴刑場的罪犯,就等她早點發問好把一切和盤托出。
可女孩這次異常沉得住氣,甚至可以說是平靜。好像自己只是一出鬧劇的圍觀者,看完就算了,對主角深層次的因果動機漠不關心。
她收起棉籤、雙氧水,最後問了次他還疼不疼。在得到他僵硬的搖頭後,她彎唇笑了,隨後起身往櫃檯走。
靳司澍不忍了,一把拉住她。
“……怎麼了?”
“你、你沒什麼要問的麼?”
溫也一愣,隨後嘆了口氣,語氣微弱而無奈,“你想要我問什麼?”
她重新坐下來,耷拉著眼睛,捧下巴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你家裡和普通人家不一樣,這我早猜到了。至於其他的,你不想說我也不問。”
“不過現在你想說我也不想聽了。我今天太累了,接受不了那麼多資訊。”
說完,她站起來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靳司澍攔不了,也不便攔了。於是起身到櫃檯把涼了的水喝掉,再到對面視窗給她買其他熱飲。買好了就在靠入口的大廳等她。
保鏢送來鑰匙過後沒多久,女孩出來了。
溼漉漉的,雪白的臉掛滿了未乾的水珠。眼睛和嘴唇卻紅得明顯,像哭了又拼命忍耐著不發出聲音,疲憊又可憐的形態彷彿一碰就碎掉了。
靳司澍把盛燕麥牛奶杯子遞給她,她沒拒絕,仰頭汩汩喝了。喝完扔掉,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到停車場。
阿斯頓馬丁在黑暗中匍匐如一隻吃人的巨獸,伺機將獻祭者的靈魂拖入無盡的深淵。
靳司澍拉開後座的門,啞聲讓她上車。而女孩全程安靜,始終垂著眸子,走過來、路過他,只差一步就能跨進去……
然而,她頓住了。回身,飛快撲上來抱住他。他深眸一慟!僵硬地抬起手、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隨後越箍越緊。
她哭了,從抽泣到失聲,溫熱的眼淚很快將他胸前的布料染溼。
靳司澍抱著她,情緒沒由來地挫敗,他從沒想過對他來說等同恩賜的重逢會讓她流這麼多眼淚,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直等她哭累了、稍稍平靜下來,才鬆緩將她箍疼的力氣,一字一頓問,“溫溫,你為什麼哭?”
溫也說,“我害怕。”
“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他輕拍她的背,“警察已經把壞人帶走了,他們……”
“我不是害怕那個……”她委屈又煩躁地搖頭,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身,“我是、是害怕……”
“害怕什麼?”
她又不說了。
男生焦頭爛額,狠心將人從懷裡退出來,不出意外看到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霧眉蹙蹙,兩眼淚汪汪地耷拉著,鼻頭紅紅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他看著,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索性閉眼、又睜開,然後俯身勾住她的腿彎,一把將人打橫抱起來。
很快,昏暗逼仄的後座空間多出兩道上下交疊的身影。
靳司澍一手橫在她腦後充當枕墊,一手摁住她的手腕死死壓在頭頂,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淚痕斑駁的臉上,兩眼泛紅,毫不掩飾那裡翻滾的欲色。
“說,溫也。”
“你不說,就別怪我毀約硬上了。”
“……”她驚呆了,眼淚又流了好幾串,沒被禁錮的那隻手狠狠砸他賁張的肩骨。
“你瘋了是不是?哪有你這樣的!”
“到底說不說?”他作勢要吻上來。
溫也嚇得連連求饒:“說說說……”
靳司澍頓住了。鼻尖抵著她的,唇與唇真就只差分厘的距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