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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方子,一點問題都沒有。”欲言一邊說著,身子一邊緩緩的一點點的移動,眼睛不住的四處張望,只是此時此刻各個宮裡的宮女太監都在安排著主子們的晚膳,剩下為數不多的不曉得是不是又被陳煙寒清離了出去,此際四周陰沉沉的竟是一個人影都不見。
“那你急匆匆跑來見皇后又是做什麼!”陳煙寒微怒道。
望著董欲言一副既懼怕又對自己避之如蛇蠍的樣子,他滿腹的怒氣竟是不曉得要如何排洩。
“我——”欲言一時語塞,於是依舊一邊後退一邊苦苦思索該編排個什麼樣的理由好將此事搪塞過去。
陳煙寒見狀,此刻心中再無懷疑,身子往前一逼,手掌已經緊緊捏住了欲言的手腕,沉聲道:“問題到底在哪裡?說!”
欲言但覺一陣劇痛從手腕傳來,不禁呲牙道:“沒問題就是沒問題!陳大人這是要嚴刑逼供麼!”
陳煙寒此刻還有要事在身,知道倘若跟這個小姑娘在口舌上做周旋,不曉得會被她繞到哪裡去,他心中焦急,手裡的力道微微加大,面上做出一副兇狠的神色,嘴裡低聲喝道:“你若真心為皇后好,就趕緊說出來,否則,你今天絕對是見不到皇后,也不用想平安離開這裡!”
他說罷,握著欲言手腕的那隻手用力一帶,將欲言扯進了自己懷裡,另一隻手已經是緊緊的貼上了她的腰肢。
“你——”欲言雙頰登時憋得通紅,心中又驚又怒,腦子裡一片空白,嘴上終究是脫口而出:“蔦木不對。木卷也不對。”
“哪裡不對?”陳煙寒目光更是嚴厲,手上的力道卻又是加大了幾分。
“那兩個藥本來就是多餘,”否則她也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那兩味藥身上了:“人們只曉得蔦木是寄生在桑槲之上,可是若有心的話,也可以有意將它寄生在商陸上,只消三個春秋,便可吸取商陸的毒性。商陸性及寒涼。長期服用,損及血脈,你放開我——”欲言一邊說一邊想要掙脫對方的挾制。
“那木卷呢?”陳煙寒終究是將手微微放開了少許。只是仍沒能讓她離開自己掌控的範圍。
“木卷性平和,但是它生於陰冷潮溼之處,若與黃酒紅糖同食,就能激發出它的寒性。再加上商陸的毒性,能損女子腎陽。只是那方子裡的其他溫補藥物卻能掩蓋這兩味藥的脈象,因此皇后的脈搏觸上去並無明顯異常,反正說了你也不懂,你趕緊放開我——”
“怪不得。”陳煙寒雙眼微微出神:“這麼多年來,玉陽宮裡每日的飲食,藥物。屋裡的擺設,接觸的東西。我們不曉得翻來覆去查過多少次了,包括那個方子,怎麼查,都說是沒有問題。”
陳煙寒說著,終究是將手鬆了開去,眼睛望著欲言,似乎有些驚訝。
欲言得以脫身,趕緊後退兩步,站直了身子,然後冷眼看著陳煙寒道:“杏林堂從來就不是浪得虛名,靈樞閣的藏書抵得上整個太醫院。”說道這裡,欲言眼裡竟是閃爍著一絲輕蔑的神色,面上也是隱現一副帶著果不出其然意味的冷笑。
每一味藥都有各自隱藏的脾性,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無害的東西,只要遇到機會,一樣可以興風作浪。
只是有些藥性藏得是那樣的深,又哪裡是一般人能瞧得出的。
“你只曉得將我園子誆了去,卻壓根不曉得我那園子真正的價值,”她眼裡又露出一絲憤憤之色,接著又道:“幸好那些書不曾被你毀了,我要趕緊去皇后那裡,查一下那藥丸中的蔦木到底是寄生在什麼樹木之上,還要問一下皇后平素的飲食習慣——”
“你不用去了,今天的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你一個字也不許說出去,董姑娘,這就即刻回去罷!”陳煙寒面上神色又開始變得嚴肅冷峻了起來,語氣也沒有了任何迴旋的餘地。
董欲言大吃一驚:“你怎麼說話不算話,我什麼都告訴你了!”
“我可沒說你告訴了我就讓你去見皇后的,趕緊走。”陳煙寒面上閃過一個狡黠的淺笑,眼睛卻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又緊緊捏住了欲言的手腕,將她拖著就走。
他讓人將這條路上的宮女太監都支走,只是終究不能拖得太久,只怕馬上就會有人要經過這。
“你這個騙子!放開,我自己會走!我日後再不會相信你說的半句話!”欲言一臉的氣急敗壞,心中卻是曉得自己今日是絕對見不到皇后的了。
陳煙寒一言不發,他曉得自己今日舉動無異於自掘墳墓,讓兩人之間本就僵硬的關係更加雪上添霜,只是他若不這般威脅哄騙,她又哪裡能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