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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何雪松正騎在另外一匹高頭大馬上等著他。
“怎麼樣?”
“不可理喻,簡直就是不可理喻!”陳煙寒依舊帶著滿面怒容,翻身上了馬。
“看來能把陳煙寒氣成這個樣子,那位董小姐確實不一般呀。”何雪松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浮現一個笑容。
“哼,走罷,我姑母該等急了,駕!”他一揮手中長鞭,帶著一腔怒火向前疾馳而去。
這一日是宣治二年的十月初九,陳煙寒會永遠記得這該死的一天。
當然這一天正好也是承天府仁濟局大東家馮元凱的原配夫人陳氏五十大壽的日子。
因先帝去世未滿三年,民間一切紅白喜事均要從簡,因此馮府上下也未敢張燈結綵,戲子也不曾請,只不過仁濟局下諸省各分堂設點向民眾贈了三日的居家旅行常用藥散,正日子這天請幾房走得近的親友吃頓壽宴而已。
只是即便如此,那走馮府的後門來送壽禮的人卻是絡繹不絕,陳氏收了一天的禮,難免覺得幾分累倦,此刻又聞管家媳婦來報說同安府薛知州前來賀壽時,終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揮了揮手對那官家媳婦道:“我乏了,就說我睡下了,請他後屋喝茶,讓你家男人陪著就是了。”
雖已年屆五十,但長年養尊處優,馮陳氏依然似四十歲的婦人一般,精緻的五官不難讓人看出當年的容貌是何等的秀美。
管家媳婦方要退下去,又被她喝住問道:“這薛知州也算是故交了,他有什麼事相求麼?”
“聽我男人說薛知州是想讓侄少爺替他家二公子在兵部裡捐一個職務。”管家媳婦回到。
“知道了,”陳氏心裡明白,這兩年她家突然變得門庭若市,這些達官貴人大半都是衝著她那位位不高但權重的侄子來的,這些事對煙寒來說不算什麼,她沉吟片刻,又問道:“少爺還好麼?”
“回夫人,少爺跟小順哥倆去園子看鳥去了,夫人要見少爺?”管家媳婦小心翼翼問道。
“不必了,由他去吧,一會侄少爺來了趕緊叫我。”陳氏說罷,揮手讓管家媳婦退下,自己便來到花窗前的小木榻上,半靠著躺下,小丫鬟見狀,便急忙上來替她捶腿。
陳氏合起了眼,似睡非睡,心裡去嘆了口氣。
她自從嫁到馮家來,生活富足,丈夫是太醫院的首席太醫,自家的醫館仁濟局生意紅火得不行,分店開遍大江南北,全國這藥材的價格都要看他們家眼色行事,自從兩年前新帝即位,他家門前更是車水馬龍,只是她夫婦唯一的兒子,卻一直是他二人的一塊心病。
他夫婦二人結婚多年,一直沒有生育,後來丈夫納了兩房小妾,也是不曾有生養,也不曉得吃了多少藥,直到二十年前,想是菩薩保佑,陳氏竟誕下了一個男孩,取名天佑。
這孩子自然被一家人奉若至寶,只是不想六七歲上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馮元凱自己一代名醫,自然竭盡一生所學全力救治,後來這孩子命是保住了,但人卻變得傻傻憨憨起來,如今也年近二十,智力仍然如六七歲的孩子一般。
如今他夫婦漸入暮年,不再指望能有生育,偌大家業,將來全靠這孩子繼承,你說她怎能不心焦。
正當她迷迷糊糊似要入睡之時,忽聞得門外丫鬟來報“夫人,侄少爺伴何公子到了,正在南邊花廳相候。”
陳夫人一聞此言,立即清醒了過來,原本疲憊的面上也即刻露出微笑,嘴裡唸叨著“終於來了。”一邊起身,手扶正了一下頭上的釵飾,便急急走了出去。
“姑媽!”陳煙寒先是聽見裡屋傳來一陣環佩撞擊之聲,接著見婢女將簾打起,便知道是陳夫人出來了,急忙起身迎了上前,何雪松亦起身相隨。
陳煙寒母親多病,在家時自幼多得這位姑母教養,自從父親病逝之後,自己遠在邊疆,母親那邊亦多由這位姑媽照顧,因此陳夫人在他心中亦如半個母親一般,此刻相見,自然心中歡喜,先前在杏林堂遇到的不快也盡悉拋於腦後。
“我的兒,你們可來了。”陳夫人先是拖起了煙寒的手,又拖起了何雪松的手,一起放在掌心之中拍了幾下,方放開。
這兩個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如今孩子們大了,她也老了。
一方寒暄過後,三人各自歸座,陳夫人望著煙寒,笑著道:“比去年又曬得黑了一些,你年紀也不小了,常年在外孤身一人也不是個道理,我上次去見你母親,她一心想你回來,話說董家那位小姐也差不多到了婚配之年,你這次去見了人家姑娘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