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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梨迷迷糊糊之中,沉溺在一片離奇的光影裡。
冷冽淡然的氣息輕輕摩挲在她的唇上,帶著熱燙的溫度。
她彷彿陷入最原始的逃亡之中,只想快點掙脫這惱人的桎梏。
她上下眼皮打著架,暈暈沉沉之間,力氣沒到睜不開。良久,邊梨“嘶”了一聲,半夢半醒之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手臂後撐,頭髮亂了一片,散漫地落在肩側。
她艱難地睜了一隻眼,才發現周遭靜悄悄的。
月色從外廳的陽臺角落漏了進來,夜已經很深了。
客廳裡沒有意料之中的一片狼藉,反倒是整整齊齊。
喝過的啤酒罐,外賣盒子,以及亂堆放東西的茶几,統統被收拾得乾乾淨淨。靠近邊梨附近的垃圾桶也換上了新的垃圾袋。
她試探性地張了張嘴,發現喉嚨艱澀不已,有些難受。
輕聲咳了咳,而後往四周逡巡一圈,邊梨才發現客廳裡只剩了阮相宜和她兩個人。
ace那三個人估計已經走了。
她想爬過去把阮相宜撈醒,卻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件輕薄的外套,是黑色的夾克衫,男士的款式。
邊梨抬手揉了揉額頭,才想起這件衣服,是賀雲醒今天來的那一件。
她拍了拍臉,爬到沙發的另一側,推了推阮相宜。對方正臉朝下,是正在趴著的姿勢。
好一會兒,阮相宜都沒醒。邊梨用了大勁,清了清嗓子喚道,“喂,阮阮,回房睡啊,別在這兒睡。”
阮相宜慫了慫胳膊,而後驀地翻了個身,腿搭在了沙發靠墊上。
她喃喃道,“知道了,我是困的,我沒醉。”
邊梨呵了一聲,“我又沒說你醉,強調什麼。不行啊,你快起來,我怕你再睡了,你回房趕緊洗澡吧。”
阮相宜這才不情願地睜開眼,開口便是問,“他們都走了?”
“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邊梨摸了摸嘴角,總覺得那兒火辣辣的,好不難受。
阮相宜視線落在客廳各個角落,“還算他們幾個有良心,我這就起來了,你也快去睡。”
她說著要撐起自己,視線不經意地落到邊梨臉上,驚訝起來,“你是剛剛夜宵吃多了?”
邊梨懵懵的,還有點微醺的意思在,腦袋裡面似是盛滿了水,晃盪暈沉,開口只是單音節應道,“啊?”
“你嘴怎麼腫成這樣了?”仔細看,嘴角那處紅彤彤的,鮮豔紅火。倒不像是腫,有點像過敏。
“我的嘴?”邊梨復又摸了摸嘴角,“我剛才就覺得痛了……”
仔細一想,很有可能是被剛剛那瓶啤酒罐的鋁製邊緣給刮破了嘴。
她連忙直起腰,想要回房間,去鏡子裡檢視自己的臉。
就快要跨年了,嘴破也算是破相,大熊看了不罵死她才怪。
“會不會好不了啊……我不管,我先回房去看看。”邊梨說著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而後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阮相宜眼疾手快,扶住她的後腰,“哎呦喂,我的妹妹哎,你悠著點啊。”
邊梨穩住身形,而後朝自己房間跑,跑了一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折返跑了回來,鬼鬼祟祟地瞥了阮相宜一眼,將遺漏在沙發上的那一件黑色外套撈起來,這才回了房間。
阮相宜動作慢吞吞地,腦海裡“叮”了一下,突然冒出一條大膽的猜測。
望著邊梨沒入房門後的背影,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浴室裡光線打得很足,邊梨特意開了前罩的小壁燈,照映得各個角落都是一片亮堂,也將邊梨那張呈現在鏡中的臉全然展露了出來。
她嫩白水盈的臉蛋兒上暈著粉,雙眸涔出一片溫柔的水意,唇色不復以往的淡櫻色,此時此刻是充血般的赤紅,嬌豔似綻放的富貴花。
嘴角那處果然破了一個小小的缺口,像是嗑的,又像是劃的,紅腫不已,不細看,還以為是唇角天生翹起,莫名給她帶了一股媚意。
人真是,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她心血來潮,喝了一罐菠蘿味的甜啤酒,居然還能把自己嘴角給弄成這樣。
邊梨有些懨懨的,快速地洗了個澡,癱在床上,了無睡意。
嘴角微微一扯,就抽抽地疼。
不過沐浴過後她倒是放鬆不少,腦子的清醒也逐漸釋放開來。
視線也隨後落在了掛在床頭的那件黑色夾克衫上。
思忖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