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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長針。
他動作竟如行雲流水,手上揮動,取針,下針,彷彿只是把手一揮,灑然流暢,竟是顯得極為好看。
眾人不是內行,但卻覺得這手法如行雲流水,毫無停頓,效果不知如何,但這鎮定自如,下針如流水的模樣,已經讓人稱讚叫好。
別人也就罷了,只是覺得好看,但行醫數十年的胡大夫面色則微微變動,就憑這幾手,他便斷定這秦家的小子在針灸方面頗得真傳,至少這取針下針的手法便要比他自己高明。他微微咬牙,忽然冷笑道:“下針也沒過火來燒,就不怕傷了穴位,染了邪氣?這麼救人,可不要害了人命!”
眾人面色微變,看著秦先羽的目光稍微有些變化。
針灸之前,讓長針過火去燒,消去雜物塵埃,那是常識。但這看著鎮定,下針也像是十分高明的小道士怎麼如此魯莽?
就連李定的妻子也都微微變色,看著秦先羽的眼中略顯緊張,生怕他當真是醫術不佳,而害人枉死。
胡大夫嘲諷道:“醫死了人,可是要上公堂的?弄不好就要吃牢飯,大好少年,不要陷進去了。”
秦先羽神色平淡,轉眼間就已下了十多根長針,手上才漸緩下來,另一隻手則開始按穴凝血。
“秦公子不要擔心,小七這條命也只剩半條,那庸醫治不了也……沒有其餘辦法,左右難活性命,你寬心來治,真要出了事情,那……那就是天意了。”
來人是李定,他腳步比秦先羽還慢了幾分,此時才到。而那姓張漁夫還在後頭,已經跑得腳軟。李定聽了胡大夫的話,生怕秦先羽為難而不救人,便先放話讓他寬心,只是說到了忌諱的“死”字,終究還是換了個說法。
秦先羽沒有去看胡大夫,朝著李定微微點頭,看向眾人,說道:“請哪位燒一壺水來?”
有一人想來是藥堂旁邊的住戶,說道:“我去燒水。”
秦先羽點了點頭,似是無意看見身旁的水壺,提起來,說道:“這時打水怕有些慢了,我這裡一壺水,你且拿去燒開了罷。”
那好心人接過了水壺,就回家生火去了。
秦先羽微微鬆了口氣,他要救人,一來靠著針灸,二來就要有非凡草藥。此時草藥沒有,這靈水就是活命的希望,可他不敢讓人知曉,才故弄玄虛,讓人去燒水。
“這還不夠。”
秦先羽心中暗暗說了一句,便往藥堂走去,心想配上一副藥材,到時大家都只當是藥材的功效,而不會知道那水才是特異。
“你想幹什麼?”
胡大夫微微側身,攔住了他,說道:“想要藥材?拿錢出來!”
秦先羽微微止步,說道:“我要買藥,治病救人,錢一分也不少你。”
胡大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秦先羽一身洗得泛白的藍色道袍,雖然眉清目秀,大有出塵之意,卻仍是不免落魄之態。
胡大夫嗤笑了一聲,眼中露出不屑,說道:“看你也沒半兩銀子,這小姑娘家剛才入我藥堂,診金都不太夠,你要救人,先拿錢買藥。沒錢還想在我這裡拿藥,滾回去!”
圍觀的眾人都頗看不過眼,但是大多數人連自家生計都頗為艱難,想做善事也沒底氣,只是都把這大夫罵了幾句。
秦先羽默然片刻,上下看了這人一眼,又退了兩步,看了看這藥堂。
藥堂上面偌大牌匾,寫著大德藥堂。
胡大夫一身灰衫,面帶不屑冷笑,就站在牌匾下邊。
秦先羽看了看牌匾,又看了看胡大夫,微微搖頭,低聲道:“醫德?”
只是說了兩個字,語氣平淡,聲音也低。
但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位遠近馳名的醫師面色立時陰沉下來,張口便要怒罵。
“錢?”
秦先羽搖頭笑了聲,頗有幾分怒意,忽然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銀兩,在手上攤開,讓胡大夫看個清楚,隨後……便猛地擲了過去。
十多兩銀子砸在胡大夫的臉上,胸口。
這位大夫立時發怒,然而瞥見滿地銀兩,竟不是一個一個小銀板,而是銀錠,頓時一驚。
在場之人無不吃驚。
十多兩銀子,那是一筆大財!
秦先羽神色平靜,報出了十多種藥材,並報了斤兩,隨後朝著內中一指,說道:“我只要這十三種藥材!”
胡大夫心中只盤算了一回,就知這十三種藥材的價錢只有一百二十銀錢,也就一兩銀子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