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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思念不在我身邊的女人,她們的芬芳只有是過去時和將來時以及在虛擬語氣的狀態下才會令我怦然心動。
也許是在國外當過一陣子小報記者以及出了一兩本書的緣故,M的書面表達比起大學時代要強上百倍,她的英文寫作也是流暢、自然,其間不時點綴的法文短語更讓我神馳不已。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有點才華)在半瘋不瘋之間所洋溢位的才華令人歎為觀止——壓抑的情感與思想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咆哮而下,期間雖經無數曲折跌宕,最終卻恣肆從容,令人拍案。
啪啪啪,我急速敲擊的手指在有些時候完全是翻動嘴唇的代替物,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回覆著一個“女瘋子”的思想。話題太駁雜了,從童年時代有關透過紅蜻蜓的羽翼引起的夢幻到我和她初次肌膚之親時隱約的不快,從巴黎聖日耳曼教堂的破舊臺階到魁北克省的語言警察,從紐約唐人街早茶油膩的味道到梵蒂崗大教堂米開朗基羅聖母腿上的耶穌,從摩納哥賭場內豪華的廁所到希臘夏季44攝氏度酷熱天氣下一頭鑽進愛琴海的清涼,從大學時代食堂裡炒白菜的難以下嚥到第一次出國坐國際航班內心的不安與興奮以及與外國人性接觸怪異的感覺……無所不談。
出於男人微妙的性心理,我小心謹慎地總想知道她與外國男人在一起的*覺。猶豫半晌,我在網際網路上找到上海女作家衛慧的作品,下載了幾頁阿慧有關外國大老二如何填充她的身體使她欲仙欲死如同和整個世界的男人*那種感覺等如何如何的內容,傳送給M,想聽一聽她的反應。
可憐的“海龜”和“海帶”們(3)
“……我對這段文字感到噁心!”M在電郵中寫道。“這只是衛慧看到外國黃色帶想象出來的意淫。實際上,我作為一箇中國女孩,本能上對西方人有著心理和生理上的厭惡,他們臭乳酪一樣的體味哪怕灑了再烈的古龍水也擋不住,多毛的胳膊使擁抱很不舒服;*時,西方人出的汗黏糊糊似乎汗裡面也充滿了肉腥,當然,有關SIZE方面,西方人稍大一些,而且是一種軟而大。”她在SIZE和軟而大幾個字下面用了下劃黑線,這一回輪到我困惑了。
我估計,衛慧看到這段文字時她也會像我一樣困惑不已。好多時候,我如同讀一本令我入迷的書一樣,沉迷在M白日夢一般的娓娓自述裡,自己也成為她的一部分,體會她的辛酸、歡樂、痛苦、渴望、憂愁以及掙扎之時身體的痛楚感覺。很難說她在國外近十年的漂泊和我多年來南方蟑螂一樣卑賤的生活哪一樣更好一些,或許出於同病相憐,或許從前有過那麼短暫的愛戀,總之在這些互相向對方剖析內心的日子裡,我對她產生了深深的好感,一種接近於愛情的憐惜感。
有時回首過去,就會發現經過時間的沉澱,那麼多機心、那麼多勢利、那麼多目的性極強的關係仍舊給人造成傷害,而那一點一滴的溫存、愛憐、真心也仍舊讓我們流連和感動。
勢利的年代裡面,還能剩下多少的不勢利呢?
出國的勢利症,在好長一段時間內頻頻發作。這些年,一幫就讀於各國克萊登大學的學子們紛紛回國報效,既逃過了餓死在異域的命運又能獲得報效祖國的好名聲。在國外那些年艱辛屈辱的生活,養就他們左右逢源的好本領,個個都會說一口流利的送外賣時練就的倫敦音、紐約音、波士頓音、愛爾蘭音、費城音、悉尼音、惠靈頓音、開普敦音,哄那幫在企業主持工作曾經上山下鄉吃過地瓜幹梆子面並正在努力花錢買EMBA文憑的中老年人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幾年來,作為國內最早的英文翻譯,我有大把的空閒時間去神遊故紙堆,雲山霧罩,每個僻澀的單詞都逃不出掌心,詞彙量大增。有時候,我有機會被通知列席與洋鬼子、假洋鬼子們的會議時,常能為那幫在國外邊送外賣邊讀大學的“龜孫子們”矯正個“對沖基金”、“衍生產品”等詞彙的正確譯法,也能把幾位洋博士口譯的“孟修斯”糾正為“孟子”。特別有一次,一個號稱正在英國牛津商學院攻讀經濟學博士的中年騙子陪同印裔諾貝爾經濟學獲得者來公司參觀,老小子連“derivative”都譯不出來。他前兩句還想糊弄過關,根本不把“derivative”一詞翻出來,不料印度老頭子說上癮了,一口一個“derivative”,我只能冒昧地在旁提醒那負責翻譯的牛津博士“derivative”是“衍生產品”——當時,老小子臉一紅眼一瞪,凶神惡煞有吃我之態……
每次,當我看到我研究生時代最好的哥們拖著一大堆吃食和國內電視劇的影碟蹣跚而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