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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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平。
楊瀾一一和這些歷史現場的當事人、一流的專家學者們對話溝通,從政治、外交、學界等多個層次和視角對中美關係進行觀察和剖析。
恰如漢斯· 喬治· 伽達默爾所言:“口含一詞欲說之際,你必須知道,它並非一般工具那樣,效用不好即可棄之如敝屣。相反,你卻被它鎖定在一個思路之上。這個思想來自遠方,不在你駕馭之內。”一場談話一旦進入核心地段,所謂真相大門的輪廓就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因為它們總愛隱匿於所謂的灰色區域,作為訪問者要接近這個區域,有時需要跨越的不僅是歷史的空間,還有語言的疆界。譬如臺灣問題。
那麼在這個中美關係當中最複雜、最敏感,甚至最富有爆炸性的問題背後,
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真相與秘密?《楊瀾訪談錄》選擇布熱津斯基作為採訪物件是相當有眼力的,因為此人在1977-1981 年期間曾經擔任卡特政府的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是中美建交過程中卡特與鄧小平的中間聯絡人,並親自出使北京,最終就臺灣問題與中國政府達成了協議。談起當年簽署第二份《聯合公報協議》,雙方為何要將“對臺軍售”問題放在一邊時,楊瀾提問說:“你們是不是原本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那樣的話,很多其他問題就可以避免了。”此時的布熱津斯基立馬反問道:“怎樣解決呢?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當楊瀾不置可否,回答“我不知道,你是……”的時候,布氏給出了答案:“我們其實解決了這個問題,那就是同意雙方保留不同意見,是的,我們向中國政府清楚地表明,即使是在宣讀《聯合公報》的那一天,我們也這樣告訴他們,我們對協約的理解是:我們同意終止防禦條約,但是我們依然保留在歷史過渡期對臺出售武器的權利。”
真相(5)
作為中美上海公報最核心、最敏感的問題,當年對臺灣問題的處置方法是“求同存異”。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副所長蘇格在接受楊瀾採訪時,表達了自己的觀點,那就是在20 世紀70 年代冷戰背景之下,基於對付來自北方的危險,建立統一戰線的國家利益的融匯,才有了互相的妥協,兩國政治家運用了自己的政治智慧,“逾越”了“臺灣問題”這樣一個難關,而實際上臺灣問題就是暫時地被擱置了。無論是與歷史現場的見證人面對面探求真相,還是聆聽國際政治領域專家的深度觀點,楊瀾個人的觀察總是有著英語語言專業上的敏感。在1979年的中美建交公報中,她關注到有這麼一個細節,就是說美國“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中國唯一合法政府,美方用recognize 這個詞,後邊談到美國“承認”只有一箇中國,臺灣是中國的一部分時,則用了acknowledge 這個詞,在翻譯成中文的時候,可能兩個都是承認,但是acknowledge 在英文也可以翻譯成認知,意味著“知道有這麼一個現實”。類似於這樣在語言上的不同運用,成為《聯合公報》在法律文字上的灰色地區,對於它們的不同解釋,也成為雙方各執一詞的一種來源,或者是一種依據。
大到實用主義的傳統思維,小到修辭語義上的微妙差異,跨體制、跨文化之間的溝通顯然不是可以輕鬆實現的,而對於中美兩個大國之間存在的交流瓶頸,《楊瀾訪談錄》致力於做的事就是在東方與西方之間亮出這隻瓶子。
2001 年11 月,在中國“入世”前夕,WTO 首席談判代表龍永圖在上海接受了楊瀾的採訪。回顧中國“入世”的艱難,他打趣說:“我的英文名字是Mr。 Long,所以外國人說,你做的這個事註定是個漫長的過程。”16 年的談判生涯,失望與驚喜並存,挫折催熟了成果。其中最令龍永圖感嘆的是,在最初6 年裡,“入世”談判的焦點竟集中在“中國到底是不是市場經濟”上。1986 年,根據當時中國的經濟體制,中方給出的定義是“市場調節與計劃調節相結合的商品經濟”,但“商品經濟”是英語中並不存在的詞彙,如何表達出來才能讓對方明白?
楊瀾:“商品經濟”,英文怎麼說呢,美國人能理解嗎?
龍永圖:modity economy,英文他們搞不懂。
中美兩方的“入世”談判就像是在自說自話。對於中方翻譯過來modity economy,美方談判代表根本無法理解。直到1992 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提出了社會主義市場條件下也可以搞市場經濟,中國談判代表終於找到了一個打破對話迷陣的缺口:將“商品經濟”改為“市場經濟”。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