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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或是坐著,在一排排櫃子前擺弄細小的零件。
她很習慣去投入一件事。
從前是學習。
風吹著初春新生的樹葉,光影搖曳,少女坐在足球場的塑膠草坪上,腿上鋪開張卷子,手裡握著筆,低頭圈圈畫畫,不關心不遠處嬉鬧聊天的同學。
不小心有足球滾到她身邊,輕輕打到她腿邊,她茫然地抬頭看一眼,默默往旁邊躲。
“同學,幫忙踢回來唄。”
厚臉皮的青春期男生偷懶,叫她幫忙踢回去。
她於是撐手起身,出腳時猶豫,用力軟綿綿的,足球沒滾幾米就停下來。對面踢足球的男生大多愣在原地。
她忍不住捂臉,指縫裡露出半隻眼睛,似乎在尷尬地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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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吃得匆忙,劉婕晚上還得趕稿子,怕弄不完,沒吃幾口飯就起身繼續收拾。
“肌理畫,顏料、調色盤、稿紙,check.......串珠,彈力魚線,剪刀,尖嘴鉗,包頭扣,開口圈,延長鏈,check.......奶油膠配件,塑膠娃娃,一二三四......十二十三,check.......”
劉婕彎腰,手撐住大腿,嘴裡碎碎念。
她的杏仁黃小圍裙,兜兜裝滿亂七八糟的東西,鼓鼓囊囊,像袋鼠媽媽。
“啊,不好意思,今天忙昏頭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劉婕回頭看陳昭。
“怕我賴這裡不走麼。”陳昭擺弄她昨天做的小翅膀手機殼。
“沒有沒有。”劉婕惶恐。
她只是怕耽誤他的事情。
但是今天好像已經給他添了不少麻煩了。現在才提這些,顯得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格外地困,眼皮很重,剛才覺得走來走去身上熱,現在又覺得冷,於是將外套穿上,拉鍊一直拉到脖頸。
劉婕低垂腦袋,不說話了。
陳昭原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她的情緒肉眼可見地跌了下來。
捺在手機殼背面的指尖鬆懈一瞬,又點上去。注意到她打冷顫,他的笑意漸漸消失。
今晚的事情還有好多,準備材料,寫稿子,劉婕腦子裡好像有一頭小驢兒在拉磨,轉著圈地重複這兩句話。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劉婕被嚇得一激靈,回頭看見陳昭起身接電話,他將手機放到耳邊,應了一聲,朝門外走去。
要走了嗎。
劉婕喪喪地嘆口氣,俯身去拿桌上的置物盒,收手臂時沒注意身邊的抽屜盒,她意識到自己碰到東西了,心臟霎時一緊。
嘩啦聲持續數秒。
劉婕呆滯。
今天有點糟糕。
從早上劉新榮李寶梅夫婦吵架,到突如其來的一場雨讓人變成落湯雞。
然後忙碌一天,來不及招待客人,現在搞不完,晚上還得熬夜寫稿子。
情緒忽然崩潰,劉婕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用力咬下唇,吸了吸鼻子。
陳昭似乎打完電話,折回店內。
“陳昭......”劉婕的眼淚就在眼眶打轉,拼命忍著,攥緊袖口。
“嗯?”陳昭放輕了語氣。
劉婕稍稍仰頭,看著他的眼睛,沉默片刻。
“我把、我把珠子弄撒了。”
明明是珠子灑了,可是聽起來,是她要碎掉了。
原來她只是習慣性微笑,並非沒心沒肺,什麼都不在意。
“珠子灑了?撿起來就好了。”陳昭笑著,輕聲說。
“可是顏色大小都混了。”
“那就重新分開。”陳昭走近了,提褲腿蹲下,指尖捏起兩顆珠子,遞給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也許是因為她開始頭暈眼花。
他唇邊的不羈的笑顯得溫柔。
劉婕接過他給的珠子,攥入掌心。
“劉喃喃。”陳昭說。
喃喃是劉婕的微信名,第一次有人這麼叫她。
陳昭:“過來。低點。”
劉婕彎下腰。陳昭伸手覆上她的額頭,乾燥微涼的掌心讓她眼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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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的,粉的,白的,白的,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