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表哥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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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盡覽眼底,她該如何作想,多半會怪他拐走了她貌美如花的女兒,他就是個罪人,永遠被嫌棄的物件。
霍寧珩面上的神色越發暗沉,他的喉結微動,略微低首,看向地面,眸中是不斷捲起又被拍打而下的黑暗浪潮。
“殿下,你今天這身衣服穿得很好看。”耳邊傳來她動聽的聲音,霍寧珩抬眼,發現雲裳正滿目溫柔傾慕地望著自己,“這個顏色很適合你。”
他心尖不可抑制地一顫,一瞬間無數喜意湧入胸腔,直到滿腔喜悅無處安放,他的拳頭捏了又捏,鬆了又松,正欲開口,眼角卻掃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頃刻之間,原先的喜悅消失了一大半,霍寧珩猶如被冷水澆醒,他重新想起,崔以庭今日穿的亦是白衣。
但凡是個長了眼睛的人,都不會認為,他如今的風姿遠勝崔以庭,雲裳誇他穿白衣好看,應也多半是安慰他,哄騙他——特別是在與身側之人如此強烈的對比下。
他感激雲裳善意的謊言,接收到她的用心,但卻並不會因此便沾沾自喜,信以為真。
霍寧珩的指甲不知不覺就掐進了肉中,他在心裡不斷地提醒自己要平心靜氣,但卻悲哀地發現,在她的面前,他根本無法做到冷靜。
她總是這樣好,所以她身邊優秀的人也總是這樣多,他不得不時時與之比較,又狼狽落敗——不停地回去舔舐自己的傷口,直到生起無堅不摧的堅硬鎧甲,或者撐不到那日,便全線敗退。
但每次在這種絕望的心境之下,她偏偏又施捨他一些微末的希望,讓他不捨那一分甘甜,重新有了活下去的意志,譬如她今天寫給他的那句詩詞,便又足以讓他撐過許多日子。
於是霍寧珩努力露出微笑:“嗯……你喜歡,那我日後就多穿。”他盡力忽略旁側另一個人的影子,讓自己的視野中只有她的身影,這樣他就可以從比較的痛苦深淵中暫時得到解脫,並且生出一種錯覺——她的眼中也只有他一人。
雲裳似乎對他的回答極為滿意,甚至主動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霍寧珩的胳膊一瞬間僵硬了,順著臂膀石化了大半年身體,彷彿她挽著的,根本不是他身軀的一部分。
“殿下,我真的好開心,竟然能在這裡遇見你。”雲裳歡快地說著,霍寧珩也在一旁輕輕地“嗯”,心臟也隨同著她的語調一起飛揚起來。
如果他的到來,能讓她多高興一分,那他甘於承受一路上所有的外界目光,痛苦掙扎,誰叫她是他全部喜悅的源泉,所以,這是公平的。
“你知道嗎,我給你寫的信箋,信紙的樣式是表哥幫忙參謀選的,他說你是如切如磋的玉質君子,幽靜清雅的蘭花,最襯您的氣質。”她貼在他的身側說道,“表哥真的懂得好多,他從未來過京城,卻知道蘭若寺花箋的典故淵源,怪不得能成為大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