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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壺、一張很窄的小鐵床。床上用品包括一張分成三段的床墊,馬棕充填的枕頭,兩張毯子。床單一星期換兩次——對任何一個在此居住的下層人說來,這都是奇蹟中之奇蹟。這些小房可不是毫無生氣的牢房,除了足夠的人工照明外,每房皆有窗戶。每層樓內均有許多洗碗臺、洗腳槽和洗手間;在地下室內還有10多個淋浴室。公寓裡還有裁縫店、理髮館、補鞋器和洗衣間。此外,還有長長一排乾淨的物皮箱,供需要存放衣物的住客租用。
公寓的總管以嚴明著稱。他堅持住客應嚴格遵守規章制度:白天必須離室;娛樂室內只能玩跳棋、象棋和骨牌;大聲吵鬧或喧譁者,不管是爭論還是歡笑,均可能被開除;公寓內可飲葡萄酒或啤酒(畢竟,這裡是維也納)但烈性酒則一律嚴禁;必須愛護市府的財產(“不準在床上站立”公寓內的住客犯紀律者很少;大部分住客均真誠地努力工作,以期有朝一日重新受人尊敬。
阿道夫·希特勒就是在1910年2月來到這座專供無家可歸的人們居住的住宅的。他交費後(每天半個克朗,若以星期計則更便宜)經消毒和淋浴,便住進了一個小室(據現在的住客講,是在三樓)收容所的裝置雖然不錯,但由於這個慈善機關不像收容所那樣正規化,他覺得自己較像個人。
不到一星期,漢尼希便來到了曼納海姆,因為一星期當四天僕人便足夠了。於是,他又重新照管希特勒,令他在“寫作”室內靠窗的長臺前坐下——當然是帶著作畫的各種原料。很快,希特勒便畫成了不少與明信片一般大小的畫兒。他畫得很慢,但很用心,將畫中或照其中的維也納市景摹下來。
沒費多大氣力漢尼希便將這些畫在遊藝場的酒廳裡賣了出去,並將半數收入歸己。但是,他很快發現,大畫賣價更高。
於是,希特勒便轉畫水彩,畫的是維也納景色,每天一幅,畫幅約等於兩張明信片大小。
幾個星期後,兩人合夥所得的果實,以及曼納海姆的較舒適的生活條件,便拯救了這兩位青年,使他們免受寒冷和窮困的折磨,也使他們不再帶著咕咕叫的肚子上床。希特勒滿心歡喜,因為他可在用瓷磚砌的淋浴室裡洗得乾乾淨淨。由於他只有一件襯衣,每隔幾天,便在洗澡時將它洗乾淨。他雖然較先前富裕,但仍買不起衣裳,他穿的依舊是粘的消毒劑的破衣。加上長髮和鬍子,他的外表還是很不體面的。
溫暖和食物使他對政治產生了某種興趣。他常把“寫作”室變成爭論或演講的場所。這裡是曼納海姆的知識階層,就是說,那些對文學、音樂和藝術稍為熟悉的人們,一般是高中層階級的知識分子(約15至20人)常常聚首的地方。
“舉止正派”的工人也可進去。阿道夫成了這群人的領袖,他長篇大論地抨擊政治上的腐敗,就像世界各地住在平民街上潦倒的人們之所為者。這些講演(有時蛻變為叫罵比賽)有時也在工作日裡舉行。如果在公寓的另一盡頭的房間內發生政治爭論,儘管希特勒在工作,他也不能抗拒這一戰鬥號召,便揮舞著丁字尺或畫筆像武士一樣前來參戰。每逢此時,若漢尼希賣畫回來,他便會將希特勒繳械,用好言將他哄回小屋。然而,只要漢尼希一走,阿道夫便又起身,大聲譴責社會民主黨人的醜惡行徑,或稱讚卡爾·盧格這個反猶太人的基督教社會黨領袖——他對群眾的興趣給希特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要一激動”漢尼希回憶說,“希特勒便控制不住自己。他大喊大叫,坐臥不安,兩手不停揮動。但是,只要安靜下來,他就大不一樣了,他很能節制自己,行動威嚴。”
阿道夫對政治興趣之濃,常令他在“眾議院”裡一呆就是幾個小時。他傾聽形形色色的辯論,聽得如痴似呆,雖然這些辯論常常蛻變為多種語言的混雜聲,甚至是叫罵聲。此時,他便回到自己的“書房”獨自大喊大叫——他的獨自演說,實際上是泛德主義與對社會民主黨人的無神論的譴責和對他們攻擊國家、企圖奪取整個國家政權的譴責的人雜燴。
無論是在私下裡,還是在這些暴風雨式的辯論中,漢尼希從未聽到過希特勒攻擊猶太人。他堅信,希特勒(他最喜歡的演員和歌手大都是猶太人)絕不是反猶太人的。相反,阿道夫對猶太人的慈善事業(他自己是受益者之一)表示感激,對猶太人反抗迫害的行動表示欽敬,並曾否認猶太資本家是高利貸者。就漢尼希記憶所及,希特勒只發表過一次誹謗猶太人的言論。當時有人問,為什麼在這個國土上,猶太人仍然是外人。希特勒的回答是,他們”種族不同”有“不同的味道”他由曼納海姆結識的知己朋友中有兩位是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