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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的手下的毒打,有些被當場槍殺。有些人榜上有名,或該捕,或該殺,但因有黨衛軍中友人為之說情而獲得了饒恕。對數以萬計覺得自己已為黨犧牲了一切的人們來說,這是個恐怖之夜,也是丟掉幻想之夜。
直到晚上10時,希特勒的座機才在坦貝爾霍夫機場著陸。在機場迎接他的人寥寥無幾——只有戈林、希姆萊、弗立普,數名蓋世太保官員,以及一名警察。第一個步出座機的是元首本人,他穿著一件褐襯衣,打著蝴蝶結領帶,外穿皮茄克,腳上穿一雙軍靴。“他沒戴帽子,臉色白,沒刮臉,有點發黃,又有點發腫”一個蓋世太保官員回憶說。與眾人握手後,希特勒把戈林和希姆萊拉到一邊,仔細地聽取了他們的彙報。希姆萊交給他一份名單。當元首的指頭緩緩往下移動時,希姆萊和戈林兩人在竊竊私語。3人前往上車時(後邊遠遠地跟著一名警衛)希特勒透露出,羅姆本人不會被處決。他說,他曾向馮·埃普將軍作過保證。戈林和希姆萊感到難辦。如果叛亂頭子得到寬恕,那末,一天來的屠殺便被人恥笑了。車子上路了,3人還爭執不下。
(4)馮·興登堡總統對處決犯人一事泰然處之。他的第一個反應是暴躁地對梅斯納說:“我早跟你說過”“幾個月來,我一直讓總理把羅姆這個不道德而危險的傢伙關起來。但,很不幸,他就是不聽。看看現在流了多少血吧!”
次日,7月1日,天氣冷熱宜人。柏林人帶著孩子在街頭閒逛,似乎這是平常的一個星期天。對當局簡短地宣佈處決了五六個賣國賊,以及繼續運送黨衛軍,等等,其意義有多大,這裡很少有人明白。那些賦有接近元首的特權的人們卻知道,元首正在經歷他暴風雨般的生涯中最慘痛的危機之一。當天下午,危機達到了高潮,他被迫批准處決羅姆。希特勒宣判的死刑甚至還打上了愛憐的記號。他指示塞奧多爾·埃克旅長,給羅姆一個自殺的機會。
埃克帶著希特勒的口頭命令和兩名手下人員,來到施塔德爾海姆。此時天色未晚。開始時,獄長不肯交出羅姆,因為沒有手諭。在埃克高聲怒喝下,獄長只好就範,令一名獄卒將3名黨衛軍帶至新樓474號牢房。羅姆光著上身,熱得渾身大汗淋漓,沒精打彩地坐在鐵床上。
“你把命丟了”埃克說,“元首又給了你一個去得出正確結論的機會。”
他把只裝有一發子彈的手槍往桌上一撂,便離開了牢房。埃克在過道上等待了15分鐘光景,仍未聽見槍聲,便拔出手槍,與兩名副手一起,衝回牢房。“參謀長,作好準備!”
埃克喊道。他發現,他的助手的槍在發抖,便說“鎮靜,慢慢瞄準。”
兩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在這小小的牢房裡震盪。羅姆倒下去了。“我的元首!”
他氣喘吁吁地喊“我的元首!”
“你早該想到這點,現在太遲了!”
埃克說。此時是下午6時。邏輯上應首先死去的人卻在最後滅亡。羅姆一死,柏林地區——在裡希特弗爾德兵營和哥倫比亞大樓(原是個監獄,後改作黨衛軍的行刑室)——之死亡名單上有名但仍未被處決者,也準備受死。
由於權勢友人和外國人常常駕車緩緩在他家周圍出沒,巴本尚在人間。星期日那天,多德大使在門口留下一張名片,上邊寫著:“希望不久能拜候您。”
多德覺得,巴本是個不正直的懦夫,但又不免喜歡他。他之所以留下名片,“是要對納粹的暴行表示抗議。”
對正在發生的事情,人們仍知之甚少,當天晚些時候戈林對屠殺一事所作的冗長的解釋,也未達到真正的目的。“清洗將無情地繼續下去”在向全體公民保證全國平靜、元首已完全控制局勢後,戈林這樣宣佈。衝鋒隊內之無法無天的分子將會被消滅。“人民必須明白,我們認真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
與任何一國發布的大多數公報一樣,它是真理與捏造的大雜燴,給了公眾一個去相信他們急於要相信的東西的機會:沒有什麼值得擔憂的,只是做了一件可惡的但又是必要的工作,其方法又是光明正大的,目的還是為了國家的利益。
公報發表後,緊接著又公佈了馮·勃洛姆堡將軍給國防軍釋出的命令,表示完全忠於元首。儘管對獨立於“內圍政治鬥爭”以外的說法諸多反對,它卻生動地證明,軍隊已與阿道夫·希特勒血肉相連。
即使在勃洛姆堡向公眾保證危機已過去,屠殺卻一直延續至7月2日清晨。在哥倫比亞大廈,一個見習軍官將隊長卡爾·施列耶從牢房中叫了出來。見習軍官說:“奉元首令,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