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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發動“巴巴羅沙”戰役。“總理”他寫道,“這封信是在這樣一個時刻寫的:數月來的焦慮和傷透腦筋的等待已經結束了。我作出了一生中最難作出的決定。”
他說,蘇聯武裝力量在帝國邊境的集結是大規模的,而時間又在敵人的一邊。“所以,在絞盡腦汁後,我決定在圈套拉緊前將圈繩砍斷。”
對義大利在希臘和非洲的災難性的冒險,希特勒未予批評,也未暗示有什麼別的怨氣。整封信的調子是尊敬的,甚至接近懇求,在信的結尾,他幾乎是在懺悔。“儘管我們十分真誠地作出努力,以求得最後的和解,但是,與蘇聯的夥伴關係常常使我討厭。這是因為,我覺得,它這樣或那樣與我的出身,我的概念,和我先前的義務格格不入。現在,我高興了,因為這些思想痛苦業已解除。”
在莫斯科,莫洛托夫剛剛召見馮·德·舒倫堡大使。這位外交委員想給蘇聯駐柏林大使還未向裡賓特洛甫轉達的口頭照會增加份量。“有許多跡象表明”他對舒倫堡說,“德國政府對蘇聯政府不滿,更有謠言說,德蘇戰爭一觸即發。”
這是很令人尷尬的,舒倫堡只能說我將會把你的問題轉給柏林。他回到辦公室後,與莫洛托夫一樣,仍然不知德國將在幾小時後進攻蘇聯。
東線的一名指揮官給士兵宣讀了希特勒的訓話稿。“多少個月來,不安和焦慮壓得我抬不起頭來,不得不保持緘默。現在,我終於可以公開向你們講話了,我的將士。”
他談到了俄軍在德國邊境的集結,以及對德國邊境的許多次的侵犯。讓他們與芬蘭和羅馬尼亞的盟友一起走上“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前線”的原因就在於此。“德國計程車兵們!你們將要參戰了。這是一場艱苦的又是關鍵的戰鬥。歐洲的命運,日耳曼帝國的前途,我們民族的生存,現在就在你們的手中了!”
在長達930英里的曲折的戰線上,從波羅的海到黑海,300萬士兵在洗耳恭聽,且信其所云。他們龜縮在戰壕裡,既恐懼又懷著希望。這天是夏至。夜,是一年中最短的。但是,對那些在魚肚白光中等候進攻令計程車兵們說來,真是此夜綿綿無盡期。午夜片刻,莫斯科——柏林快車隆隆透過邊境大橋,開進了德國領土。接著,一長列裝滿糧食的火車,也是斯大林向其盟友阿道夫·希特勒最後一次交貨,開了過去。
在柏林,當晚出現了期望的氣氛。各國記者集中在“外國記者俱樂部”希望能從一群外交部官員中得到一點訊息。午夜快到了,由於還沒有外交部官員前來,記者們便開始回家安歇了。在總理府,由於活動異乎尋常,連像希特勒的新聞釋出官狄特里希(他對“巴巴羅沙”一無所知)那樣的人也覺得,“這種反對俄國的巨大行動正在發展。”
希特勒是人格化的信心。“最遲在3個月內”他對一名副官說,“俄國將會崩潰,其規模是前所未見的。”
但這不過是欺騙而已,與入侵西方的前夕一樣,希特勒當晚無法閉眼成眠。
6月22日凌晨3時半——剛好是法國貢比涅投降後一年——德軍步兵開始向前移動。15分鐘後,硝煙便瀰漫了整條東線。炮彈的閃光把魚肚白的夜空變得如同白晝。長期以來只是一種夢想的“巴巴羅沙”現在成了現實。但是,“巴巴羅沙”的創始人已經開始憂心忡忡。在南斯拉夫的冒險,將巴巴羅沙推遲了5個星期。這一推遲所帶來的後果,現在慢慢變得不祥了。希特勒是愛好歷史的。他也許會想到,129年前的6月的同一天,在向莫斯科進軍的途中,拿破崙跨過了涅曼河。
進攻前30分鐘,馮·俾斯麥大使向齊亞諾遞交了希特勒的那封長信。齊亞諾立刻給墨索里尼總理掛了個電話。由於訊息不靈,再加上深更半夜來電話,墨索里尼氣得七孔生煙。“我深夜都不去打擾僕人”他對女婿抱怨。“不過,德國人卻能令我翻身下床,不管在什麼時刻,而且不加任何考慮。”
在莫斯科,舒倫堡正在趕赴克里姆林宮的途中。德國指責說,由於蘇聯正準備“從德國背後撲來”元首已令德國陸軍“盡一切力量和辦法,反對這一威脅”舒倫堡大使莊嚴地宣讀著這一宣告。莫洛托夫默默地聽著,然後痛苦地說:“這是戰爭。你們的飛機剛才轟炸了近10個不設防的村莊。你認為我們該得到這樣的對待嗎?”
在威廉大街,裡賓特洛甫傳下話來,說他將於凌晨4時接見俄國大使。施密特從未見到他的主子這樣緊張過。像一頭關在籠子裡的野獸,他在室內來回踱步,口中不斷重複說著:“現在進攻俄國,元首是絕對正確的。”